周复折身往另一个方向，其实心中是有点小惭愧的，竟然忽悠一个小姑娘，但一想到她是钟成的妹妹，就把这样的情绪丢诸脑后了。</p>

晚一点的时候，钟慧被哥哥从京兆尹府拎出来，“好端端的，你追刑部侦缉司的人做什么？”</p>

京城治安归京兆府管，三个人在街上追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巡街的差役看到了，都得盘问一下，结果一边什么都不说，一边都说不上来，秉持公正，就全带回来了。</p>

到衙门里两边一报身份，别管什么原因，陈昇都不想管了，通知两边“家长”领人。</p>

钟慧对此感到冤枉，“谁知道他们是刑部的人，问也不说，就知道跑，我还以为是坏人，能不追么！”</p>

“抓贼有京兆府差，有巡城尉，用你多事？一个姑娘家，做点什么不好。再这么疯下去，看你怎么嫁人。”钟成挺疼这个小妹的，话难免多了些。</p>

同样的话钟慧都听腻了，也不觉得怎样，“哥，你怎么越来越像咱娘了？婆婆妈妈的。不就追错了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是他们有错在先。”</p>

钟成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弄的兄妹不合，苦笑一下，“那你为什么要追他们？是他们做了什么？”</p>

“当时啦，不然你以为我吃饱撑的没事做？”钟慧一直觉得自己是占理的，“他们不鬼鬼祟祟跟着我们，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p>

“我们？”钟成发现问题所在，“你跟谁？”</p>

钟慧突然意识到说漏嘴，哥哥肯定不希望自己和跟他有过节的人做朋友，所以不能让他知道是谁，“周大哥，我今天新交的朋友。”</p>

“哪个周大哥？”</p>

“就那个呀！”</p>

钟慧想糊弄过去，但哥哥沉冷的视线已经望过来，“你可知道，刑部为什么盯你的‘周大哥’？”</p>

“他们……”闲的无聊差点脱口而出，好在钟慧及时想到周大哥的话，凡事要多听多看多想，“……为什么？”</p>

“你周大哥可了不得，一夜之间把十多个人封冻在河里，至今仍无人敢往河边走……嘿，一夜人头浮。”</p>

“一夜人头浮，冰神怒人间……”钟慧低吟，有些出神。</p>

这是最近京城流传甚广的俗话，脍炙人口，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反正吓坏了一批人，听说有人在河边起了冰神庙，香火还很旺盛，许多香客都希望冰神能发天威，把他们的仇人也封冻进河里。</p>

这些钟慧都听说过，毕竟是她喜欢的传说故事，但并不清楚背后的事情，也没想过会与她认识的人有关联，短暂的震撼是惊人的，“你说周大哥是冰神？”</p>

“什么冰神，就一个杀人凶手。”钟成告诉妹妹这件事，可不是让她去崇拜某人的，可她的表现让人失望。</p>

“如果是周大哥杀人凶手，刑部的人怎么不抓他？”钟慧据理力争。</p>

“肯定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也没想通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对钟成而言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p>

“切，都没证据，就说周大哥是凶手，这样不好。”钟慧像抓到真理似的，得意洋洋，但很快好奇心占了上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听说那晚的河冰足有半尺厚，现在应该更厚。”</p>

“关键找不到开凿的痕迹……如果有人能解开这个谜题，他现在应该已经进刑部大牢了。”钟成也很想知道，因为他总觉得可以用在战场上，在南边他可是与越国隔河相望的。</p>

“既然哥也不知道，那我去问问周大哥。”钟慧兴冲冲转身，让钟成一把拽回来，“你被带进京兆尹府，他有跟过来？明明就是在利用你警告刑部那些人，这种人能做朋友？”</p>

这些钟慧还真没想过，但出于对某人品格的肯定，“周大哥不是这种人，人也不是他让我追的，是我自己看不过眼，偷偷摸摸跟了那么多条街，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p>

妹妹少不经事，极易信人，钟成是知道的，并不算多大的缺点，但那也得分对象，周某人无论如何不该包括在内，“他是什么人，没人比我更清楚，走，跟我回去，哥细细讲给你听。”</p>

“哥，你不会只说他坏话吧？”钟慧严重怀疑他的立场。</p>

他有什么好处可以让人说？</p>

钟成摇头，“哥只会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周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p>

凡事要多听多看多想……</p>

钟慧又想起了这句话，觉得听听来自另一面的讲述，对了解一个人应该很有帮助，也就不再抗拒，“行，那就听听，是真是假，我能判断。”</p>

你能判断？</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