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p>

话不投机，必然是这样的结果，许威也没好的办法，对天师府也好，对他也罢，总之那人心里是有成见的，何况又不是切身相关的事情，一切其实是可以预料的。</p>

但还是想试试……想试试。</p>

结果固然不好，但也只能是这样了，叹一声，他去往与故人约好的地方。</p>

钟成一直在等他，见人过来倒上一杯酒，“失望了吧。”</p>

许威苦笑一声，端起酒一口干了，“是我想多，本来就与你们是一道的人，哪里还会有心肝。”</p>

“利字当头，犹有心肝的本就不多，何况性命攸关。”钟成不紧不慢地帮他满上，“你们修道之人又有几个真的免俗？”</p>

“的确。”许威也不得不点头，跟着拍拍身后，“我这口剑也杀了不少人，该不该死，其实也不全由我说了算的。”</p>

“杀都杀了，何必纠结。”钟成也是一口一杯，“如今四境无大的战事，我还憋着呢。”</p>

“你啊，杀心太重了。”许威劝道，“早晚要出事情，不如平时多看看佛经，消弥些暴戾之气。”</p>

钟成忍不住笑了，“你一个修道的劝我看佛经，真不怕祖师爷打。”</p>

“修道求的是真自在，不适合你。”许威道，“东西不在好与坏，只看适不适合。”</p>

“听人讲过经，得道高僧也见过，家里年年大把的香油钱送过去，得到的照顾也多。”钟成一笑，“那时我就知道，佛也要金身呐。”</p>

许威也被他这缺德话给逗笑了，“谁不稀罕？刚刚一碗面还占了人家便宜。”</p>

“这不好。”钟成一拧眉，“以后没法请你帮我杀他了。”</p>

“这种事也要我帮忙？”许威诧异看他，除非情况特殊，无法分身兼顾，杀人的事情他可从不假手于人，没那个必要。</p>

“有些心情总要照顾。”钟成吐口气，“此事暂时难做，就不提了。”</p>

“这大概是你唯一的弱点了。”许威当然知道他顾忌的是谁，“不过挺好，不然我也不敢再与你为友。”</p>

钟成连饮两杯，“麦宏的事情你还要管？”</p>

许威点头，“清河郡主与家师有旧。”</p>

钟成放下酒碗，“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以后补还。”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一句，“不怕开口的可能只有扈云。”</p>

“久仰小相爷大名。”许威叹口气，“可惜没交情。”</p>

“他有。”钟成看过来。</p>

有话就不能一起说？</p>

许威想把酒泼他脸上，如果有更多选择，刚刚说话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方式……起码不必是得道高人！</p>

现在再回去，该怎么说？</p>

周复这时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不晓得该怎么说，思来想去，“我说我会飞，你信吗？”</p>

“当然不信，我又不傻，你要会飞，怎么不带着小郡主飞上来？”钟慧一副我很聪明，不听你瞎说的样子。</p>

说来也有趣，周复把许威挤兑走不久，就遇上了这位大小姐，当时她正除暴安良，揍的几个地痞流氓满地打滚，看到他才停手，似乎是他比那些地痞更重要一些，而那几个得以脱身的地痞也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一度让人以为他们是一伙的。</p>

钟慧找上自己，周复还以为是他们商量好的，打算轮番上阵迫他就犯，他又不是好欺负的，自然摆开架势准备迎敌。</p>

谁想钟慧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过来就把他一通猛夸，什么好听，什么跟他不沾边，就夸什么，夸的没边没沿，连周复都怀疑她是不是在夸他……变相贬损的可能性其实更高。</p>

但看钟慧那兴奋激动的花痴样，又着实不像在演戏，除非她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可以骗过他了。</p>

就在钟慧夸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问题来了，“你当时怎么敢跳出栏杆救人的？除了满满的侠义心肠，是不是还有傍身的秘密武技？”</p>

好吧，终于知道她嘴甜的原因了，但既然是“秘密武技”，又怎么能和她说？想来想去，只能给自己安一对翅膀了。</p>

可惜人家不信，也是，只有傻子才信。眼前这个最多就缺根筋，还不到傻子的范畴。</p>

“实话说吧，当时我根本没想那么多，蹭一下就翻出去了，上来后腿软了好半天。”</p>

“想也没想？那就是率性而为了。师父说过，危难时刻方见真性情，可见我猜的没错，你是一个真真正正侠义为先的大侠士，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地去救人，真乃我辈楷模，请受小慧一拜。”</p>

也不知道将门出身的钟慧哪来这么多江湖草莽气，真的纳头便拜。</p>

周复赶忙托住，“都是江湖儿女，无需多礼。”</p>

啊呸，让她带沟里了。</p>

钟慧却挺高兴，上去就想搂他脖子，没够着，只能凑合着搂肩膀，“就知道你是自己人，走，咱喝酒去。”</p>

小姑娘大街上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估计也就这位做的出，周复可不想被看热闹，挣脱开去，“我刚刚吃完面，肚子还撑着。”</p>

钟慧摸摸小腹，“我好像也吃了半斤酱牛肉，三个烧饼……好不容易遇上，那咱干嘛去？逛花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