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歪嘴，就你们了！”</p>

“俺们马家店永远记你们的好。”</p>

“别别别，俺就那么一说，不作数、不作数！”李歪嘴紧着推辞，他要敢把这事应下来，回去能被乡亲们撕吧碎了。</p>

“都闹够了吧？”吴大柱见时候差不多了，出来说话了，“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咱这几天就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撒开欢儿玩，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p>

“这话怎么说的？”李二北给吓着了，“大柱哥，您别吓兄弟行不行？俺胆小。”</p>

“数你不要命。”吴大柱瞪他一眼，“知道攻打县城，抢官仓什么罪不？哥告诉你，那叫谋反，是要诛九族的！”</p>

“啥是九族？”挺可怕一句话，让这一句破了功。</p>

吴大柱瞪那人一眼，“就是杀你全家。”</p>

“那不怕，俺家就剩俺自己了。”说话的是陈家沟的陈皮。</p>

“闭嘴！”吴大柱骂一声，扫向其他人，“你们也不怕？”</p>

鸦雀无声。</p>

过了一会儿，李歪嘴壮着胆子问，“大柱哥，真有那么可怕？”</p>

“当官的要你死，会跟你客气？”吴大柱一句话让所有人说不出话，见大家在这个问题上没异议了，他拉拉坐他旁边的人，“卢老板，把你打听到的事情跟大伙说说。”</p>

那卢老板哭丧着脸，万般不情愿，“吴大爷，咱就是个贩驴的，小本生意，趟不起事儿，您不也答应了，打听着消息就放咱走的么？”</p>

吴大柱拍拍他肩膀，“是我答应的不假，但你不能只告给我一个人听呐，这儿这么多人呢，放不放你走，可不是我一个说了算的。”</p>

“这……”卢老板真要哭出来了。</p>

“大哥，就说了吧，反正又不关咱事。”旁边打扮差不多的人劝他。</p>

“老三，你说的轻巧。”卢老板没好气地瞪自家兄弟，“都给裹一块儿了，谁能分的清楚？”</p>

“既然裹一块儿了，跑不了咱走不了你的，那就说说呗，我倒还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吓人的消息。”周哥一向不怎么服气吴大柱，语气就有点怪，虽然大多时候他们意见是一致的。</p>

“大哥！”卢老三推推卢老板。</p>

卢老板偷眼瞧一眼大家，视线都在他身上，紧张害怕的不老少，眼一闭牙一咬，“朝廷派镇北军平叛来了！”</p>

空气凝固了三五秒。</p>

“镇北军是啥？”</p>

“啥叫平叛？”</p>

噗！</p>

卢老板差点一口老血吐地上去，这都一帮什么玩意，当初能冲进县城真是……踩了狗屎！</p>

啪。</p>

吴大柱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卢老板，你不厚道哇，当初只说官军，可没说什么镇北军。”</p>

卢老板给拍的生疼，呲牙咧嘴，“镇北军就是官军……中的一支。”</p>

“原来是官军来了，那咱快跑吧。”有人提议，吃饱了肚子谁还拼命。</p>

“跑？你们谁能跑过镇北军的铁骑！”周哥冷声道，“真以为自个儿比胡人还能耐了。”</p>

“周壮这话说的对。”吴大柱搓搓手，“镇北军马快刀狠出了名的凶，连胡人都揍趴过，真要追着咱砍，一会儿工夫人头就满地滚了，没听说那娘们儿最爱人头么，上次回京装了满满几大车，现在没外敌给她砍了，咱们可是送上门的礼物，她能不要？”</p>

“大大大哥，别吓人。”李歪嘴打起了哆嗦。</p>

徐有福则问，“照你这么说，咱就没活路了？”</p>

“还有，就看你们敢不敢拼了。”吴大柱终于进入正题。</p>

周哥蹙眉，“拿什么拼？就凭咱们抢的那百余破刀枪，再加榔头锄头？”</p>

以这种武器去对抗武装到牙齿的镇北军，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p>

“别急，还有个好消息，是不是卢老板？”吴大柱又找上这个驴贩子，“他们来了多少人？”</p>

卢老板叹口气，认了，“差不多有三百人。”</p>

“才三百？”李歪嘴又来了精神，他们可好几千人，十个打一个总赢了吧？</p>

没人理他，周哥只盯着吴大柱，“你觉得就凭咱这些人，能打过三百镇北军？”</p>

“正面打肯定不够看，可镇北铁骑再厉害，他也冲不到城墙上来。”吴大柱扫一眼众人，“紧闭城门，搬石头上去，只要打散他们，咱们就有逃命的机会……干不干？”</p>

干或不干，这是个问题。</p>

屋子里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在算计着得失，算计着活下来的机会，算计着……太多。</p>

许久许久。</p>

“干！”</p>

“干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