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刨坑，周复则选择玩火，以扈云的能力，想查出芬芳阁幕后老板，不是多难的事情，一旦查出来了，能有多少联想都不过分，会做的事情可能就更多。</p>

但一向自信的扈云，却少有地把这一步省略了。换做以前，类似芬芳阁这种不入流的地方，他还真就不清楚，但暗地里盯了周复那么多年，对其周边的环境及人物，可说了如指掌，没必要费事去调查。</p>

“你说那位红昭姑娘？”</p>

周复微笑看他，“京城有你不知道的姑娘吗？”</p>

面对调侃，扈云坦然一笑，“那可多了，毕竟人力有极限，我可忙不过来。倒是你，口口声声说没钱，是不是打小就把钱都捐给姑娘们了？”</p>

那时候周复年纪尚轻，又正是破落之时，芬芳阁再不登台面，头牌姑娘也不是他消费的起的。</p>

“我去卖柴的时候偶尔听听曲，是挣钱不是花钱。”周复相信，这些事情他应该有所耳闻。</p>

“懂了。”扈云点点头，“其实曲儿未必有多好，只是当时的心境不同罢了。”</p>

周复摇头，“是真的好。”</p>

扈云有点不服气了，“比刚刚的舞蹈还好？”</p>

“不能这样比。”周复跟他讲，“喜欢刚刚的舞蹈，那是因为正好对了胃口。”</p>

扈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这次可能是实话后，不由得咧了咧嘴，“不是吧，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你不会以为红昭红泠都是“红”家人吧？”</p>

周复翻个白眼，“‘红昭’是不跳舞的。”</p>

真正的红昭会，比那个什么红泠厉害多了。</p>

扈云马上有了主意，“我家里有几个舞娘不错。”</p>

周复不接茬，指指下面，“你的花魁走了。”</p>

“……”扈云转头一看，人果然已经走去台后，不由埋怨，“你害人不浅。”</p>

说完一招手，等外面的婢女进来，他马上吩咐，“来十二支花。”</p>

婢女眉花眼笑地答应，转身出去拿了。</p>

周复大概能猜到花的用途，“想挽回姑娘的心，十二支是不是太少？”</p>

扈云咧嘴，“你要不要给红泠送几支？”</p>

周复想了想，点点头，“好。”</p>

扈云眼睛一亮，里面藏了一点点兴奋，那是等着看好戏的期待。</p>

对面楼下，一扇窗户只裂开一线，刚刚弹琵琶的姑娘，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扈云身边的那个家伙。</p>

她的丫鬟玲玲，则焦急地在旁边打转，“怎么办怎么办，今晚扈公子可是甚少看你，要不、要不……要不咱们今晚就出手吧！”</p>

“他身边坐的是谁，你可打听过？”然而小姐想的，完全和她不是一回事。</p>

玲玲满脸挫败感，“您还有心思理会别人？”</p>

“为什么不呢？”小姐微微一笑，竟有些俏皮，“倘若今晚他送我一朵花，我就选他品茗赏风月。”</p>

你疯了吧！</p>

玲玲瞪大眼睛看她，不敢相信如此不靠谱的决定，竟然是她做的……主人这次可走了眼，所托非人！</p>

而在楼上，周复还不知道好运即将降临，当一个姑娘端着一排写有名字的花瓶进来时，他顺手从桌上拿了六枝花，投进了属于红泠的瓶子里。</p>

“……”旁边扈云目瞪口呆，那花是他的，却被某人顺手牵羊了，并堂而皇之地借花献佛。</p>

还能不能要点脸了！</p>

负责收花的姑娘可不管花是谁买的，只问是谁送的，“公子贵姓？”</p>

“周。”</p>

“周公子赠花六朵于红泠姑娘。”</p>

姑娘唱完，转向另一边。</p>

扈云闷闷地拿起剩下的花，投在了写有“芸熙”的花瓶中。</p>

“扈公子赠花六朵于芸熙姑娘。”</p>

不偏不倚的唱喝之后，见两人都没有更多吩咐，姑娘欠身一礼，“两位公子稍等。”</p>

她不会替姑娘们做任何承诺，也没那个资格，稍后姑娘们做了决定，才知道今晚哪些幸运儿雀屏中选。</p>

单以花销钱财而论，这两位公子并不是最多的。但姑娘们选谁不选谁，有时候也不单单只看钱，或者说花朵数量，那样的话，游戏还有什么意思？</p>

“有趣，平分秋色了呢。”芸熙姑娘变得有精神起来。</p>

玲玲却在一旁泼冷水，“人家可是一朵花都没送你。”</p>

“那不妨碍我去见他呀。”芸熙姑娘抿了抿唇，笑意满脸。</p>

“……”玲玲难以理解，闷声不吭，过不多久，让她更难理解的事情发生了。</p>

红泠也去了那边。</p>

他是谁呀！</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