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月。</p>
一座花楼的名字,据扈云所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温柔乡,姑娘质量之高,真正做到了海纳百川,简而言之一句话,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正常需求,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p>
不正常的,得加钱。</p>
二楼雅阁,可以清楚看到楼下舞台的风景,以扈云身份,自然是最佳位置,可以一览无遗。</p>
两人身边有酒有肉,却无风无月,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喝花酒的,扈云还抱怨,“不用替我省钱。”</p>
周复捻着花生米,饶有兴趣地望着下面,“你不是说有花魁献艺么。”</p>
“两码事。”扈云也望了一眼,“花魁可以看,红袖添香也不用省嘛。”</p>
周复转回来看他,“还没得手?”</p>
“庸俗!”扈云鄙视,“美好的事物是用来欣赏的,不要拿肮脏的念头去亵渎。”</p>
“果然。”周复点点头,把花生米丢嘴里。</p>
“你这人太讨人嫌。”扈云摇头叹息,“怪不得陈槐他们要对付你。”</p>
周复哼一声,“谁认得陈槐是谁。”</p>
他被惦记被算计,真和他关系不大,只是旁人权衡下,选择捡软的捏的结果。</p>
“你的手下败将。”扈云这样理解,毕竟在关宁的婚事上,眼前这货是最后的赢家,他是早就有所预料。</p>
但能像他这般早有预见的,可着整座京城数,也数不出几个来,毕竟是几年前就布的局了,皇上老爷子干别的不行,做这个还算拿手。</p>
周复呵呵一笑,“说的就像我赢了他们一样。”</p>
如果这事上真有胜利一说,他也是被迫拿到手,人家强塞他手里,他不接都不行,刀都架脖子上了……哪有半点成就感?</p>
“赢得不觉得赢,输的不知道输在哪儿,你们之间不闹出点事来,反倒不正常。”扈云笑了笑,“就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知道是他们的。”</p>
周复摇头,“问来做什么?”</p>
反正没人收拾他们。</p>
“箭杆上的花纹是不一样的。”他不想听,但扈云一定得说,不为别的,就是让他清楚一件事——钟成关宁肯定也知道。</p>
他或许早就清楚这点,但他清楚是一回事,有没有人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无论如何,这颗钉子得楔一楔,不然这一整天跑来跑去,信誉都搭上,图什么?</p>
“你看的倒仔细。”周复看看他,突然说一句,“那支箭是迎面射来的。”</p>
“你看到他们了?”扈云问出口,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更重要的事,“你故意摔坑里的!”</p>
周复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端起酒杯滋溜一口,问,“花魁什么时候出来?”</p>
娘的!原来最能装的是你!</p>
扈云心里不太平衡,也灌了口酒,结果喝太急,呛了出来,等缓过这口,思路也清晰了,怒气消减,取而代之的是利益。</p>
“钟成那小子一向自命不凡,若知道被耍,会是怎样的心情?”</p>
“想干掉我的多了。”周复无所谓,再多一个也就那样。</p>
扈云自然不是想威胁他,所以问,“你不怕他?”</p>
“为什么要怕?”</p>
“你打的过他?”</p>
“打不过。”</p>
“自信从何而来?”</p>
“难道我还跑不过了?”</p>
“……”</p>
这显然不是扈云想要的答案,一支箭迎面射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躲得开,至少一个杂货铺的小老板做不到。</p>
他也相信,这些年这个小老板不会闲着,倘若其能有一定的能力,不用过于出众,他也可以考虑谈谈合作的事情了。</p>
可这家伙的语气态度,显然没这方面的考虑。</p>
“我都请你喝花酒了,你能不能说句实话。”</p>
“那就是花魁吧,真挺好看的。”如他所愿,周复真说了一句,刚刚登台的女子,模样是真的好看。</p>
扈云却感觉花了冤枉钱,台上那个,不是花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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