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干干净净，不像发生过什么，但仍在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却清楚告诉他，这里发生过事情。</p>

地上怎么也找不到痕迹，武琨只能转而去看两边的墙，果然有发现，在一边的墙壁上，有排布均匀的点状印痕，看着像是被重物敲打出来的。</p>

退回巷口，武琨抬手虚敲，但要放低身子，缩小步子，甩出去的手，才能和墙上的敲痕吻合。</p>

那人个头比他矮……</p>

心里能勾勒出清晰图像，但仍不敢相信，直到停下来，前面的血腥味最重，应该就是出事的地方。</p>

猜到又如何？什么也看不到。</p>

“怎么了？傻站着干嘛？”马奇虎伸手在他眼前晃晃。</p>

武琨扫开去，往前一指，“那边什么地方？”</p>

马奇虎望了望，又看看方向，“护城河吧？一直没往那边走过，不太清楚，反正是没什么油水的地方。”</p>

有油水，他肯定就去了。</p>

但他一说护城河，武琨就跑起来，他只能继续追，“靠，又跑那么快，就不能等等我？”</p>

二三百米，两人转瞬就跑到了，护城河流淌，挡住了去路。</p>

河两边许多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说着什么。而京兆府的公差在河里捞着东西，两人看到，心都提到嗓子眼。</p>

等了一会儿，果然有尸体被捞出来，但却是个年轻女子，披头散发，肿胀发白。</p>

岸上有人认出来，说这是谁谁谁家闺女，和谁谁谁家小子私定终身，连那等事都做了，结果两家大人不同意，那小子拗不过家里人做了负心汉，女的一气就跳河寻了短见云云。</p>

故事听腻了，每年总有几个这样傻小子痴姑娘，又和自身没关系，两人从人群里退出来。</p>

“幸好不是老大……人捞起来，看不清那会儿，可把我吓个半死。”马奇虎一颗心暂时落地了。</p>

武琨却还是那副样子，甚至忧虑更深，顺着护城河走好远，才转而往回，“看看兄弟们那边有消息没。”</p>

当然是没什么消息的，无论是卢广义，还是贾大鹏，几十人去找，到哪儿都说没看见，只确定了一件事，昨晚跟他们一起回家的兄弟，也不见了。</p>

三门帮瞬间炸了锅。</p>

武琨和马奇虎隐约猜到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但还是严令众兄弟去找，扩大搜索范围，一定得把人找着，活要见人……后半句没人说，想到的肯定不少。</p>

无论如何，大家还是积极的去找了。</p>

第二天一早，狗娃依约前来，只有武琨和马奇虎在。听他还说要亲手把钱交到老大手里，马奇虎已经懒得和他置气，直接把他轰走了。</p>

然后第三天，狗娃又来了，条件不变，话不变，结果当然也不变……被轰出来了。</p>

到第四天，包括武琨在内，所有三门帮人，都已对卢广义等人的生死去向没了信心……人肯定是不在了，但尸体也找不着，人人害怕自危，敲诈勒索的事情也没心情干了，狗娃过来，还没见着武琨他们，就没底下人轰走了。</p>

老大都不在了，你就有再多钱，又怎么交到他手上。</p>

后来武琨知道这事，沉默了很久，才问马奇虎一句，“你多久没见陈哥在街上走动了？”</p>

“好端端提陈哥做什么？他贵人事忙，几天见不着，不是常有的事？咱们还是集中力量找大哥，他再不回来，帮里该……”</p>

说到这儿时，马奇虎才反应过来，“你刚刚什么意思？”</p>

武琨看着他不说话。</p>

马奇虎蹭一下跳起来，“你是不是想多了，陈哥多大能耐，怎么可能折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头？”</p>

武琨看着他，还是不说话。</p>

马奇虎抓头，“你看着我也没用，怎么联系陈哥，只有大哥知道，他谁都没告诉……找不着大哥，就找不着陈哥。”</p>

“但能找得着杂货铺子。”武琨看看他，“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大么，现在我就认你当老大，然后去跟那少年说，咱们换老大了，他的钱可以交到你手里。”</p>

“……”如果换了以前，能坐上老大的位置，马奇虎不定多高兴，可现在明明要拿他当钓鱼的饵，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怎么不是你当老大？”</p>

武琨耸耸肩，“我又不想当老大，也没那个才能。”</p>

合着我就有了？</p>

呸呸呸，就是有，也不是现在当啊！</p>

“这主意不好，换一个。”</p>

武琨叹口气，“既然你不敢找他，就只能换别人去找了。”</p>

“换谁去？”</p>

武琨没说话，抬手往上指了指。</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