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清楚,所以属下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平时也不敢过分接触。”陈中表示,他已经努力克制,而且,规矩不外乎人情。</p>
“你想我网开一面?”红昭这一问,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可指他们的关系,也可指正在发生的事情。</p>
“小姐但有驱遣,属下万死不辞。”想要有所得,必先有所出,陈中无比清楚。</p>
红昭像是仍不满足,“你在跟我谈交易?”</p>
陈中赶紧摇头,“属下是在表忠心。”</p>
“忠心?那是你本来就该有的东西,只是许久以来,都比较爱乱放而已。”红昭看看他,“我愿意信你一次,所以,好自为之。”</p>
她收了这份忠心,但却什么没答应,陈中知道不该,但还是多问一句,“那玉荷?”</p>
“任务继续。”红昭的回答如此简单。</p>
陈中不自觉捏了捏拳头,但很快松开,“以她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p>
“我知道。”红昭把茶杯推到桌边,“我就是在刁难她,你有什么不满么?”</p>
陈中低头,“属下不敢。”</p>
“问你有没有,没问你敢不敢。”红昭变得咄咄逼人。</p>
“没有!”陈中大声回答。</p>
“不管真假,我愿意信。”红昭笑笑,“退下吧。”</p>
陈中起来,低着头往外走,门都推开一半,才听身后悠悠来了一句:“我只看结果。”</p>
任务给她了,她怎么完成,都是她的事,只要结果令我满意就行。</p>
这就是她的网开一面,所以陈中也清楚一件事——你特么是要玩我!</p>
组织在京城的人手其实并不多,经过当年的清洗,在势力盘根错节的京城能留下点人,不至于毫无存在,已经难能可贵,谁也不会计较人数多少。</p>
至于在京城有多少人,都是什么身份,知道的不多,甚至他们许多互相都不知道,而负责居中联络的就是陈中。</p>
地位未必数他最高,但绝对属他最重要,最超然。</p>
仗着这点,总部几次派主事的过来,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最后无一例外的被气走。</p>
但这次不同,小姐亲自过来了。</p>
她未必多厉害,但却是所有人精神领袖,陈中轻易不愿得罪,反正以她身份,也不可能在京城久待,忍个一年半载,熬走就是了。</p>
但想是这样想,到做事时,虽然有注意,但以前的行事逻辑根深蒂固,仍旧会在中间起作用。</p>
一道命令下来,再往下传,迟了晚了还是小事,很多时候会添油加醋、少糖缺盐变了味道,更别说他还经常自作主张了。</p>
一次两次能忍,再多,就不是忍不忍的问题了。</p>
陈中也知道这样不好,但习惯成自然,无论上面是谁,他最想表现出来的,还是自己的重要性,简而言之:我是这里的老大,你们谁离了我都玩不转!</p>
终于,玩出火了。</p>
小姐出题,他就得解题,解不好,那就只能趴伏在地,莫谈其它。</p>
辛辛苦苦十来年,才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倘若就这样让他放弃,也不仅仅是不甘心了。</p>
到了楼下,他往上望一眼,有些不解——你在逼我做什么?</p>
以下犯上几个字,从刚刚一直就在脑子里转,他不信她看不出来,看出来还有这样做,她的底气在哪里?</p>
这次进京,她可是连贴身侍婢都没带,身边一个趁手好用的人都没有,观察那么久,他非常肯定。</p>
所以,她拿什么发难?哪里来的底气?凭什么就以为他不会反?</p>
诚然,组织严密,惩罚也重,但他在京城多年,自有势力,也并非没有可投靠之处,逼急了他,什么事不可做?</p>
何况,他也不一定要反,只要屏蔽掉那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人,让他们无法直接联系,她就会像以前那些主事人一样被架空。</p>
一个令难出楼的小姐,还有什么可怕?</p>
这些,她真就想不到?</p>
陈中不信,这位小姐智商是不缺的,甚至达到令人恐惧的地步,他已经不行架空之实,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p>
但现在,她在逼你啊!</p>
越想越想不通,陈中只能先放下,决定派人四下扫探,看看组织是不是有人偷偷进京,而他不知道。</p>
京中有那些人,小姐也是知道的,派人偷偷联系,并非不可能,所以要先确定一下。</p>
至于另一边,玉荷那女人实在太蠢,如果不是看在是自己第一个女人的份上,早让她自生自灭了,省得害人害己。</p>
现在该管还得管,让她去行刺那个少年,送死一样。偏她没有自知之明,越拦越上劲。</p>
以陈中对她的了解,最晚这一半天里,她就要有所行动,他必须得抢在前面,不然就只能先收尸再杀人了。</p>
盘算好一切,他去了几个地方做必要的安排,等忙完这些才回住处,本欲把想法跟玉荷好好说说,却发现人不在。</p>
这个蠢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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