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狗娃没想到，老龟问他的问题出离的不靠谱，“小子，你喜欢漂亮姑娘么？”</p>

当时狗娃想都没想，下意识反问一句，“好吃么？”</p>

自然，也没第二个问题了。</p>

但狗娃犹记得老龟当时的表情，像是满怀期待对你微笑的时候，你非但没让他的期待得到满足，还用力拍拍他脸，然后又揪了揪面皮，最后又要强迫他保持微笑的感觉。</p>

狗娃不清楚他给老龟留下了什么印象，但第二天分队时，他明显被忽略了。</p>

那些孩子分了六队，由不同的饲兽者带着，去了不同的方向。每队人数各不相同，有多有少，去的地方肯定也不是一处。</p>

而负责分队的，就是老龟。</p>

最后只剩狗娃一个，甲七走时几次回头看他，眼里的羡慕嫉妒，真是一言难尽。</p>

其实让狗娃来选，他宁可选择和甲七他们一起，待遇越特殊，跑掉机会越小，他还要去找娘，怎么可能一直和这些人混在一起？</p>

可惜，由不得他选择，或者决定什么。</p>

最后和老龟一起走的，就四个人。他，孟哑巴，蔡鬼，老驴。</p>

五个人走了一天，才在第二天晌午上了一条宽阔大道。道基夯实，辅以青砖，即便暴雨倾盆，也不用担心会陷进泥里去。</p>

道路尽头，是不逊于周府的富贵宅院，但院门却不大，远远不及周府的朱漆大门，门前镇兽也没那么张扬凶猛，两条小狗似的趴在门两边，当然，那并不是小狗，而是狗娃叫不上名字的小兽。</p>

老龟没急着带他们过去，一行人先让到路边，迎面而来的车队顺畅通过。</p>

肯定也是富奢人家，光精巧华贵的马车就四架，前后左右都有卫士拱护，比周老爷派头都大。</p>

等车队走远，一行人才往那边宅院走去。蔡鬼忍不住问，“小姐又见了哪家豪客？”</p>

可能觉得这里没有外人，老龟也没瞒着，“东海寒家的五公子……看这个阵仗，他那个姐姐应该也一起来了。”</p>

蔡鬼听了更加疑惑，“前日过来，不还说他对小姐并无意思，在晋城混了月余，各家花楼走遍，就是没见过小姐么？”</p>

“说是那样说，但见还是见过的。稍一接触，就没下文了。”老龟回头望一眼，车队已经不见踪影，“据说他要回东海了，临行前来访，一些事情应该可以谈妥。”</p>

“他们靠的住？”蔡鬼持怀疑态度。</p>

“他们想赚钱，赚很多钱，我们能帮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老龟倒很笃定，“商人没有品行，只重利益，寒家尤其如此，但这样反而更好，只要我们有利用价值，就不用担心来自他们那边的刀子。”</p>

蔡鬼点点头，又问，“那位五公子我没见过，可是成大事之人？”</p>

“能在这样的时节，冒死押货去夏，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差不了。”老龟肯定那人的能力，顿了顿，又说，“就算他没成雄一方的能力，只要他那个姐姐一直在他身边，就不会差了什么。”</p>

“他姐姐？一个女人？”蔡鬼似乎有点不以为然。</p>

“小姐也是女人。”老龟点他一句，没有呛他的意思，而是在即将要去的地方，这种想法很不好，容易惹祸。</p>

“嗐，失言失言。”蔡鬼尬笑两下，把话题折回去，“那位五公子往夏运什么货品？”</p>

这就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别人运什么，肯定是与他们无关的。</p>

就是有关，老龟也没地儿知道去，只说一句，“肯定是禁品。”</p>

“哦。”蔡鬼点点头，话题挺没营养的，他也打算结束了，可突然想起什么，“他们往夏？走的那个方向？”</p>

老龟好奇看他一眼，不晓得他为何在意这个，“小姐倒真让人私下查过，好像是山阳一线，收到这个消息，小姐才决意与他开诚布公地谈谈。”</p>

“果然是山阳。”蔡鬼是明白小姐心意的，“山阳往南，林密山险，平时走来都凶险重重，这样大雪，等于跟阎罗王做生意，有这等胆识气魄，确是值得合作。但也因他走这一遭，把黑羽军引过去，间接毁掉了刚刚正常运转的兽营。”</p>

“别怪在人家头上，你们做事太无忌惮，简单粗暴地不像话，小姐早有话说，说你们做不长久。”老龟瞥他一眼，“真当偏远小地就是法外之地？”</p>

“我们做的是有点过，但那不也是着急么。”蔡鬼叹气，“魁北精英尽丧于那一役，就剩我们几个不成气候的躲过一劫，想再复往日荣光，难呐！”</p>

说话间，他们到了大门前，蔡鬼顿住脚步，偏头看，“老龟，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当初我们为何要卷进国战去，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么？”</p>

“这话永远不要在小姐面前说是。”老龟难得收起笑脸，郑重叮嘱一句，然后低头看狗娃，“还有你，嘴巴管严点，少胡说八道。”</p>

狗娃乖巧点头，他一直很乖巧地在听，但那些话，在他看来，好像和他关系不大。</p>

离得太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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