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夏怒道:“有钱交保护费，我们不会去住客栈吗？”</p>

那人道：“没钱也行，拿他来抵吧，瞧这小孩子长得还不错，有几分资色。”</p>

说着竟对顾明秀动手动脚起来。</p>

权叔正要动，顾明秀变戏法似的自衣服补丁里抠出两个铜板：“大哥，只这些了，明儿的口粮，您不要，我们也没法子，只能躺在门口等死。”</p>

虽然只是两个大子儿，但灾荒之年，饥不裹腹，这是救命钱。</p>

大汉一脸嫌弃地收了那两个大子，却指着门口一处破洞：“就在这里歇一晚吧，不许在庙里乱跑。”说着便要走。</p>

顾明秀自后面追上：“大哥，他们都是交了保护费才住的吗？”她庙里的其他人。</p>

“他们？当然不是。”大汉道：“他们是喝过神仙粥的。”</p>

顾明秀道：“真有神仙粥吗？我也喝，给点儿吧，真的好饿。”</p>

大汉不耐烦道：“今儿没了，要喝明儿去城东廖家，他们家专施救济粥。”</p>

城东廖家？</p>

大汉走后，顾明秀与沈逸夏还有权叔三个挤在破洞墙的一角，依偎在一起闭目养神。</p>

三人倦缩着身体，似乎极力想让自己生下，可又翻来复去睡不着。</p>

庙里其他人离他们远远的，没人有过来搭讪，但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似在监视。一个灾民临时栖息地而已，弄得象是在玩谍战，顾明秀既紧张又兴奋，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与这些最底层，最可怜的人打交道。</p>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沈逸夏突然坐起，自怀里掏出半个烧饼，轻轻推顾明秀。</p>

顾明秀避然回头，顿时两眼放光，明明很饥饿的样子，又把饼推了回去：“哥，我不饿，你吃。”</p>

“我知道你饿了，这是我特意藏着的，吃吧，我不饿。”</p>

“不，这是你的，我的那半早就吃完了，权叔，你吃吧。”顾明秀又把饼推给扮成老者的权叔。</p>

权叔也不吃，半张饼，三人推来推去，虽然早就凉了，但在充斥站饥饿与落魄的破庙里，半张饼有如人间美味，对所有住在庙里的人都充满诱惑。突然，饼被夺走。</p>

是个半大的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p>

沈逸夏大怒:“你干什么？还给我。”</p>

那孩子夺了饼不吃，也不跑，只恶狠狠瞪沈逸夏一眼：“吵什么，小爷肯吃你的饼是看得起来。”</p>

说着，他将饼送给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年纪大约只有四五岁或者更小的一个小女孩。</p>

“你们推来推去又不肯吃，肯定是不够饿，既然不饿，吃了也是浪费，就给别人吧。”小少年理直气壮道。</p>

“谁说我们不饿了？我们只是……只是舍不得吃独食，要跟亲人分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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