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林在嘴边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先是沉着脸上前安抚了一番。</p>

“……发生了什么？”</p>

妻子见他回来，来了他这里，扑在她的怀里抽泣。</p>

哭了许久，才肯开口。</p>

“你可还记得，还记得我生茹儿的时候，是在何处生的？”</p>

姜柏林心口一跳，脱口而出。</p>

“苏家。”</p>

姜母：“那时，我姐姐也刚生下孩子，我与她前后差了不足一天。”</p>

姜柏林手中的力道抓紧：“是。”</p>

姜母哽咽不已，眼通红，几乎话都不能连着说：“你，你可知，我今日碰到了从前的产婆，说是，我生的明明是个儿子，我姐姐生的才是女儿。”</p>

“什么！”</p>

姜柏林瞳孔紧缩，双手掐着妻子的肩膀。</p>

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她。</p>

姜母抬起烧红的眼。</p>

“张玉兰疼爱子女，尤为宠爱她儿子，她有两个儿子，为何，为何偏偏只宠爱小儿子苏永铭？”</p>

“对苏永清，便是听先生讲课，都不肯放他来，只在我面前说他没有天赋，不是个读书的料，可前几日我才听说，他天赋极佳，最会读书……”</p>

“苏永清怎会是她的儿子？怎会是……”</p>

姜柏林双目狰狞，一脸煞白地盯着姜母。</p>

久久都没有开口。</p>

“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p>

“你最疼爱的就是茹儿，越过了玥儿，越过了浓儿！”</p>

“连带我，都更偏爱她一些，倘若茹儿不是我们的孩子，你我，成了什么！”</p>

张玉梅使劲摇头。</p>

眼中含着热泪。</p>

话都说不清楚。</p>

“……我错了，皆是我的错。”</p>

她说着，有些站不稳当了，扶着桌子瘫在地上。</p>

“是我蠢笨，被张玉兰蒙骗，我将她当好姐姐，她将我当傻子戏耍，皆是我的错……”</p>

姜柏林蹲下身子，眼眶发红，脸上的震惊丝毫不减。</p>

他似还在迷茫，还有些不大信姜母说的话，确认了一遍。</p>

“你敢肯定，敢肯定他才是我们的孩子！茹儿不是！”</p>

姜母：“他是，他一定是，我依稀记得生下孩子前，在孩子脚底下看到了一青色胎记，见茹儿身上并没有，我一直以为是看错了，可仔细打探了我才知，苏永清有。”</p>

“苏永清脚底下就是有我见过的胎记！”</p>

“若你不信，可寻那神目宋贯卿看一眼，求他，帮我们看一眼！苏永清可是我们的孩子……”</p>

姜柏林不稳地起身，似急忙要验证什么，匆匆地朝着外头走去。</p>

直到看到了那骨瘦如柴的身影。</p>

姜柏林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p>

怔怔地望着他。</p>

苏永清见到了姜柏林，也是一愣，当即站起身，朝着姜柏林行礼。</p>

这姑父曾对他有授业之恩。</p>

合该要敬重。</p>

谁知，他一礼还未曾行完。</p>

就被姜柏林给用手挡住了。</p>

他眼中微微发红，这让他想起了方才泣不成声的姜姨母。</p>

夫妻二人，今日恐怕是碰到了什么事，才会这般收敛不住情绪。</p>

“你脚底下有一青色胎记？”</p>

忽地一声，苏永清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如实回答。</p>

“是。”</p>

姜柏林脸激动发红：“可否，给老夫一看。”</p>

苏永清虽疑惑，可长者请，还管了他一家三口的一顿饱饭，他到底也不会拒绝。</p>

于是乎，脱了破烂不堪的鞋。</p>

那破了洞的袜，让他脸颊泛红。</p>

露出了那脚底的青色。</p>

见姜柏林看清了。</p>

他当即重新穿上了鞋袜。</p>

如此实在不雅。</p>

谁知，他还未曾穿上。</p>

就见那姜柏林猛地拽住了他的脚踝。</p>

将他吓得不轻。</p>

想要挣脱。</p>

脸上满是羞辱和尴尬：“姜大人！”</p>

谁知，下一刻姜大人就放开手。</p>

坐到了一旁，还亲手脱下了自己的鞋袜，露出了他自己的脚来。</p>

只见那姜大人脚底露出了同他脚底一模一样的胎记来。</p>

苏永清呆滞在原处，久久没有回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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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