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舟本来就与她无仇，能要回昔若便好，并不想伤她性命，便上前将昔若抱了回来，立刻把脉察看，确定无恙后才放下心来，又将功力缓缓传入。</p>

不一会儿，昔若终于悠悠醒转，睁开大眼睛一瞧，抱着自己的是陈轻舟，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大哭起来，一头扎在陈轻舟怀中，抽泣不止。</p>

陈轻舟连忙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哥哥不好，大哥哥答应过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却让你被丑八怪抢走，对不起……”</p>

昔若又哭了一阵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擦了擦眼泪，看着陈轻舟清秀的脸庞，摇了摇头道：“我不怪大哥哥，你对昔若最好了。”</p>

陈轻舟心中一动，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妹妹可可，疼惜地摸了摸昔若的头。</p>

道无涯走了过去，将巫医鬼婆搀扶着坐好，刚想关心几句，却发现巫医鬼婆脸上两行泪水无声滑落。</p>

道无涯知道她是临死之前衣钵无人可传，心中愧疚，“前辈，此事晚辈尽力了，只是人各有志，不便强求。”</p>

巫医鬼婆缓了缓气息，“好，好一句人各有志，那么妖呢，妖有志吗？”</p>

道无涯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不明所以，“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p>

巫医鬼婆道：“你学的是降妖道术，应该降妖无数，你觉得，人为什么要降妖？”</p>

道无涯凛然道：“无涯自拜入师父门下，师门宗旨不敢一日有忘！入门之时师父便传下教诲，以降妖除魔为己任。”</p>

巫医鬼婆惨笑道：“好一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你们人族啊，总是这般自大……”</p>

陈轻舟听得一惊，“你……你不是人？”</p>

面对陈轻舟这个问题，巫医鬼婆没有说话，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p>

三人脸色“唰”的一变，齐齐后退，大殿之中气氛变得诡异。</p>

巫医鬼婆面色更加痛苦，语气近乎哀求，“你们……你们别害怕好吗，我已经不行了，不会伤害你们的。”</p>

陈轻舟倒是不怕这家伙袭击，只是身边有昔若在，不敢大意，仍然站在原地防备观察。</p>

巫医鬼婆见三人或警惕或恐惧，十分伤心，又乞求道：“别离我那么远，我不是怪物……”</p>

道无涯毕竟常年与妖物打交道，又是独自一人，攻守便利，终于还是上前一步，“前辈到底何意？”</p>

巫医鬼婆深深叹息，看着陈轻舟道：“你刚才说得不错，九黎全族之所以排挤巫医，正因为我们不是人类，而是……而是半妖之身。”</p>

众人皆惊，原来天下真有人不人、妖不妖的怪胎，但看这巫医鬼婆神色颓然，怕是离死不远了，都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p>

陈轻舟立刻想起了天赐的大师兄东方锐芒，他也是半妖之体，虽然性子怪异，但并不邪恶诡异，看来半妖也未必就是坏的。</p>

道无涯却十分在意，“我听师父说过，天地间是有半妖之身的，只是极为罕见，想不到巫医便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