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心腹折损在了这里，更重要的是——</p>

郑晚瑶竟然真的在里头沐浴！</p>

只见她已经披好外衫，长发随意地挽起，还带着潮润的水汽，看不出半点破绽。</p>

“原来郑君一直在寝殿，刚刚为何一言不发？”</p>

“我沐浴不爱说话，秋蕊不是说过了吗？”郑晚瑶闲闲将一绺紧贴面颊的鬓发捋好：“现下齐君也看到了，这宫里除了我郑国的人，什么也没有。便是真有遇着，金吾卫也自会护我周全，就不劳齐君操心了。”</p>

背后使诈，笑里藏刀。</p>

和他一样。</p>

这也是齐栎在皇权斗争下奉行了多年且从未失手的信条。</p>

郑晚瑶是头一个能让他无功而返，还反将一军的。</p>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p>

“我看，十个金吾卫也比不上你身边这个姓卫的手下，他出剑可真是……”</p>

“利落极了。”</p>

向来温和儒雅的神色仿佛破碎的地壳，一点点裂开缝隙。</p>

任他演技再精湛，此刻也怒上眉山，最后几个字都是咬着牙顿出声的。</p>

卫渊面无表情，对旁人说的话通通置若罔闻。</p>

“齐君也别着恼，这等僭越犯上的狂徒，本就罪该万死。”郑晚瑶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站了卫渊面前：“我的暗卫不过是顺手料理了而已。正好，帮这皇宫大内正一正纲纪法度。”</p>

齐栎：“……”</p>

胸口仿佛被人塞了一团棉絮，闷得要命。</p>

偏偏齐栎眼下还拿她毫无办法，连他做惯了的假笑此刻都有些干涩：“如此说来，我还应该谢谢郑君。”</p>

郑晚瑶神色泰然：“盟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p>

众人：“……”</p>

夜色已深，齐栎留了几个仆从清理尸体，自己则甩袖告辞。</p>

半晌，宫人也抬着李长的尸体离开。</p>

秋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长吁一口气道：“陛下，方才吓死奴婢了，还好您赶回来了。”</p>

她的眉眼都被汗水打湿，郑晚瑶随手递去一块软帕：“你做得很好。”</p>

得了主子的夸奖，再累也觉得值，她摁了摁额头道：“不过陛下，您是知道齐栎今夜要来吗？”</p>

“只是猜了个七八分。”郑晚瑶说：“想着他生性多疑，以免节外生枝，还是早些回来好。”</p>

她没说的是，此事还得感谢齐墨翎。</p>

若不是昨日跟着他走了好几条隐蔽又便捷的近道，留了个印象，郑晚瑶也很难如此完美地退步抽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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