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是不是右腿保不住？”</p>

“是。”夏玄策将安神香燃起：“当初我们赶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断了腿。”</p>

“也是十五瘸着腿背起殿下，藏在丛林中。”</p>

所以才为他们争取了更多时间。</p>

夏玄策从前对于这奴隶的印象十分糟糕，哪怕是少年展现出了极为敏锐的第六感，可以用于审讯犯人，但是夏玄策依旧觉得此人不可留。</p>

毕竟十五生来就是异端，看起来就像是口蜜腹剑的狐媚祸主类型。</p>

然而那奴隶却当真为了主子，有赴死的胆量与勇气。</p>

“医师说他原本就中了毒，右腿骨头也已经断裂，但是还强行瘸着腿耗费精力，对身体损伤极大。”</p>

夏玄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p>

“所以如今不仅仅是右腿保不住，他从今往后也再不能习武，甚至无法提起重物。”</p>

他知道十五那些日子有多刻苦努力，一直跟着陈副将学武提剑，但是如今都已经成了镜中花水中月。</p>

这对少年人来说最为诛心，等同于成为彻底的废人。</p>

可郑晚瑶闻言却并没有太多神情，她看上去甚至也没有半分伤心，唯独只是一言不发了很久。</p>

到最后，她只是轻声道：“太傅先下去休息吧。”</p>

郑晚瑶不知道十五是怎样一步一个脚印将她背到隐蔽处，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样忍受腿骨断裂的痛苦。</p>

她只知道，那少年像是猫一样，每每都是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推开心门。</p>

他并非玩物，而是实实在在会死掉的人。</p>

郑晚瑶起身去了十五的院子，她脑海中有设想过那少年，在得知右腿断裂后大抵会痛不欲生。</p>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人，只是如今很想看看他的脸。</p>

推开房门的时候，十五正倚在床榻间喝药，就像是若有所感一般，他也抬头看过去。</p>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缠绕于心。</p>

如果是往常，十五早就已经要起身抱着郑晚瑶撒娇温存。</p>

然而现在他却下意识压住锦被，然后去遮盖伤痕累累的右腿。</p>

十五眉眼弯弯朝她笑了起来：“主人！”</p>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并没有通红落泪，也没有自怨自艾，只盛满了欣喜。</p>

他想让郑晚瑶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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