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清澈明亮，不复昨晚的温存之意。</p>

郑晚瑶没什么道德感，也没谁能站在制高点绑架得了她。</p>

但齐墨翎被嘲讽倒也并没有恼怒，意识到郑晚瑶误解了他的意思后，他铁青着脸道：“本王从不勉强女人，情爱之事也再正常不过。”</p>

难道他在郑晚瑶心中，是那种会利用床事羞辱女人的渣滓吗？</p>

郑晚瑶并不信任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两人前些天还在大打出手，但是如今被她用这种看待世俗人的眼光对待时，他心中却觉得无比烦躁。</p>

齐墨翎烦躁到更加想要杀了那奴隶。</p>

“本王只想知道，你以为昨晚之人是谁？”</p>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齐墨翎却固执地想要听她说出来才罢休。</p>

如果是从前，他绝对不会放任郑晚瑶活着，可现在那些恶念却尽数消散。</p>

他在想，郑晚瑶怎么可能会允许那等怪胎爬床。</p>

但郑晚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死心。</p>

“当然是十五。”</p>

郑晚瑶闻言看了他一眼，但见男人眼瞳漆黑幽沉：“昨晚之事，本宫会当作不存在，你我以后依旧是盟友，相信淮南王不会因小失大。”</p>

她缓缓抽出手腕道：“十五是本宫的人，他若犯错，也自当由本宫教训。”</p>

郑晚瑶看似在笑，然而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p>

但是对方却忽然低嗤了下：“本王确实对他下了手。”</p>

齐墨翎脸颊愈发灼痛，他却扯出一个恶劣的讽笑。</p>

“十五已经被本王杀了，就在昨晚的房间里。”</p>

原来只要是她的人，即便再卑贱，也能被这般偏心对待。</p>

那他算什么？</p>

算一夜风流后，随手丢弃的可有可无垃圾吗？</p>

齐墨翎不相信他比不上那小子。</p>

但这回郑晚瑶脸色肉眼可见冷下来：“他若死了，只能说明淮南王从未将本宫放在眼里。”</p>

她知道齐墨翎并非滥杀之人，尤其是十五手无缚鸡之力，男人就更不屑于动手，但也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譬如十五当真会死在齐墨翎手中。</p>

话毕，郑晚瑶直接离开。</p>

她走后，原本就冷清的房间显得更加寂寥，唯独只有床榻之上还残留有一股温热和浅淡的幽香。</p>

齐墨翎闭上眼睛摁压着脖颈的灼烧感，每年一度的蛊毒发作期已经过去，但他却觉得每次在情绪即将失控的边缘，不死鸟就又在缓缓啃食着他的血肉。</p>

他虽然看上去疯批又傲慢，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然而却很少会有为人失去理智的时候，但就是在刚刚，齐墨翎产生了极荒谬的感觉，如果十五那小子当真蛊惑了郑晚瑶，那他不介意亲手杀了那奴隶。</p>

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少年却是郑晚瑶的东西。</p>

所以齐墨翎直至今日才发现，他居然会因为郑晚瑶而克制和压抑，甚至连那嗜血又傲慢的本性都可以隐藏下来。</p>

他曾经一遍遍说过，不可能像夏玄策、裴景承那般为了女人着迷，也绝对不可能会为郑晚瑶神魂颠倒。</p>

然而现在齐墨翎却不得不沉默着接受一个事实。</p>

——他对郑晚瑶有了不一样的心思。</p>

“本王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p>

齐墨翎粗糙指尖从温热的锦被上划过，闭上眼睛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郑晚瑶将他当成替身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的那些情话。</p>

他发现郑晚瑶完全就是谎言之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