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主人对我好，不像那黑市贩子，会将我摁进湖水中反复折磨。”</p>

少年缓缓浸入水中，说这句话时，他安安静静垂下眉眼。</p>

湖水其实并不是很深，跟从前那些带有血腥臭的水面相比，甚至算得上是圣水，此刻如雪一般的长发黏腻湿润贴在后背，他却总觉得好像有蛇缠绕。</p>

“所以我以后只对主人言听计从。”</p>

他眼眸垂下时很是温顺，雪白如瀑的卷发也乖巧落在肩上。</p>

然而郑晚瑶只是平静道：“放心，你不会再遇到他了。”</p>

恰在此时，领头的金吾卫提着木盒来复命。</p>

“殿下，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p>

郑晚瑶点头：“行，你回去照常巡逻，注意些动静。”</p>

随着那侍卫离去，十五从湖水中露出一个脑袋，他自然是听到了浑身金甲的男人对少女的称谓，也就是说他选择的这位主人，身份比想象中还要尊贵。</p>

“我知道你很怕再次落入他手中，身为主人虽然能做的不多，但是起码会护你无忧，从此以后不必再提心吊胆。”</p>

十五微愣，他目光落在那木盒上，隔着很近的距离，能够很明显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很快他就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p>

正是折磨了他数十年的黑市贩子。</p>

十五怔怔道：“谢谢主人。”</p>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他那双绿瞳中闪过震惊和诧异。</p>

他向来都是被人拳打脚踢惯了的怪物，所以哪怕选择郑晚瑶，也只是出于动物般的求生本能，然而对方却出乎意料将他放在了心上。</p>

就像流浪多年的野猫，忽然之间便被人小心呵护着。</p>

他以为对方看中了这张脸，又或者是想要利用这件事告诉他，要记住主人的恩情，往后要为她肝脑涂地之类。</p>

但对方只是说护他无忧，要他从此不必再提心吊胆。</p>

意外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湖水虽浅，但是底下藻荇交横，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就感觉双腿猛然被漩涡和水草下拉，甚至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p>

郑晚瑶抬眸就瞧见刚才还在说话的少年，忽然之间就沉入水中，湖水之上已经没有半分波澜，只漂浮着些银白色长发。</p>

“……十五？”</p>

郑晚瑶眉头紧皱走过去，还以为他又是在故意试探。</p>

结果这少年似乎还真是溺了水，所以她没什么犹豫，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就跳入湖水中准备去捞人。</p>

噗通——</p>

水面瞬间激起涟漪，郑晚瑶很快就在水中发现了少年的身影，但见他双脚都被水草紧紧缠绕着，此刻平日里乖巧温顺的眼眸正紧闭着，显得无端可怜。</p>

郑晚瑶：“……”还真是个倒霉蛋。</p>

呛了水之后的奴隶，周遭都是翻涌气泡，无尽的下坠与失重感很快就会将他拉入死亡深渊。</p>

她缓缓抓住了少年的手，他本就拥有一副极好看的异域皮囊，头顶阳光微微折射入水面时，像是为他笼了层浮动的深蓝色光晕，衬得他愈发温顺。</p>

郑晚瑶低头朝他吻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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