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依旧没有追问，她像个极有耐心的垂钓者，等待鱼儿主动上钩。</p>

“往后本宫会让你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p>

郑晚瑶缓缓从他手中抽出那半截银色面具，两人手指不可避免触碰到一起，她自然而然将面具重新扣在了青年人惊艳卓绝的脸上。</p>

这样轻柔的触碰，仿佛不是在为他戴上枷锁面具，而是情人之间的抚摸。</p>

“是，除了公主外，属下不会暴露真容。”</p>

卫渊那双眼眸漆黑深邃，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他嗓音也很轻。</p>

可他很清楚，不会有光明正大那么一天了。</p>

午间郑晚瑶便吩咐好宫人，准备好了刺青要用的针具、硝石、颜料等东西，又命人在偌大房间里燃起蜡烛，挂上明亮暖黄的琉璃灯。</p>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黄昏日暮，屋子里面倒是明亮如昼。</p>

郑晚瑶沉思道：“你身上有几处疤痕至今都没法恢复彻底，倒不如将它们融入到青鸟中。”</p>

但见暖黄色的亮光下，男人上半身不着寸缕，此刻正跪坐在檀香木镜前。</p>

他后肩有三处伤疤依旧淡化不掉，蜿蜒着向同一方向延伸，倒是很适合用来做青鸟的羽毛。</p>

卫渊点了点头：“任由公主发挥。”</p>

他如今绷紧了身子跪得很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郑晚瑶面前脱下衣服，但这还是第一次在镜子面前，这样清晰地看见两人身影，只见镜子里的少女，此刻正俯身提着一盏灯，仔细观摩着他肩膀上的那几处伤疤。</p>

美人提灯映看，似有幽兰浮动。</p>

不过是轻轻一瞥，卫渊便很快垂下眼眸。</p>

而郑晚瑶此刻倒是突然来了几分兴趣，她先是用手指丈量了那几处疤痕，然后又拿起图纸对比了下，发现果然很是契合。</p>

“行，那便定在后肩处。”</p>

说罢，她干脆利落拿起一旁用火炙烤过的银针，开始往男人肩膀上刺青。</p>

郑晚瑶向来执行能力很强，反正疼的又不是自己，再加上深谙男人极其能够忍耐的性子，所以她也没拖泥带水，直接就说做就做。</p>

随着尖锐针具刺破皮肤，鲜血瞬间就溢了出来，镜子里的男人胸膛微微起伏着，往下依稀能够看见紧绷着的腰腹。</p>

郑晚瑶手中力道很稳，她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尤为认真，不自觉便会让人移不开眼，以至于她并没有意识到，暗卫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p>

卫渊咬紧牙关忍耐着，明明是极为痛苦的事情，非常人所能忍受，然而他却私心希望时间能够永远暂停在这一刻。</p>

镜中世界，只有他和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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