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守护，拯救，破坏</p>

古代的哲人，会籍着质问苍天而抒发胸中的郁闷。</p>

罗慎真的很想效仿一番，可是那无法回应人类的苍天大概只能沉默而已。</p>

“我想救她，该怎么做？”</p>

无论斋难有没有方法，罗慎都想试一试，尽管在这泥菩萨过河的状况下不担心自己而担心红燐似乎很蠢，把这当做自己的错误也同样愚蠢。</p>

若是真要心安理得地眼看着一个女孩子的人生从无感情的杀戮机械走向成为天降之力的容器之路，最终迎来破灭，那还算个男人吗？</p>

自己的存在也许不是原罪，但红燐的人生却是由于自己而中途断绝，如果能挽回的话，罗慎愿意一试。</p>

“这个答案你应当心里有数。”</p>

斋难没有正面回应罗慎的话，因为没有必要，罗慎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只是缺少一句能够作为判定的话而已，只要稍加点明，罗慎自然会清楚。</p>

“果然只有依靠力量这一途么？”</p>

罗慎出神地盯着张开的手掌，力量，能用力量来解决的通常不是大事，但问题在于无论谁都是这样想，所以当一个人想用力量解决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无数人同样想用力量来解决你。</p>

好在至少这不是一个无解的问题。</p>

“只有胜利，没有第二个办法，包括那个变成了武器的小孩子也一样，如果你真正拥有了超越人祖意志的实力，再加上你所获得的机神之力，这些事情对那时的你来说轻而易举，无论是将她从武器化中唤醒，还是重塑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与记忆。”</p>

斋难始终注视着罗慎的神情，从罗慎下定决心之后，脸上的坚定就从未动摇过。</p>

这个表情曾经反反复复地出现在这里，本应看上去十分熟悉的东西，斋难却突然觉得陌生起来。</p>

数千亿年的孤独守望，难道真的有可能走到尽头？那几乎没有希望的悲愿所完成的一刻……</p>

软软的慵懒倦意自斋难的身上渐渐褪去，这种感觉……已经多少亿年不曾有过？</p>

“问个问题行么？”</p>

罗慎察觉到了斋难身上的变化，那还不是真正放出自己身为一个强者的气势，仅仅是让自己充满干劲而已，却足以让人有一种置身于茫茫宇宙当中的压力。</p>

“本尊的存在意义就是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对了，本尊的性别和身体没有固定的形态，三围之类的小事就不要问……”</p>

“谁要问这种东西啊！”</p>

压抑的气氛随着罗慎的大吼而烟消云散。</p>

“哼哼哼，本尊知道你想问什么，只不过在你郁闷之前让你先轻松一下罢了，人祖意志与机神的力量在之前从未结合过，不过二者之间的渊源很深，她将两种力量同时运用也是绝对可能的，换句话说，你要面对的‘她’本尊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一次。”</p>

斋难袖子一拂，拖在地面的长发向着空中悬浮起来，转身向着后方走去，回到了起初那一块发光晶石之上端端正正地坐下，随之说道。</p>

“看来是没法投机取巧了，你大概也不会亲手帮助我吧？”</p>

罗慎问道，没有期待过肯定的回应，斋难虽然身上突然涌出干劲，但貌似没有要直接出手的想法。“不可能，以本尊的力量虽然能够压过人祖的意志，但是必然会有暴露的危险，我只能为你指出将来的道路。”</p>

斋难指着面前，呼唤罗慎过来，秋水粼粼的双目变得凝重而锐利。</p>

“请前辈指教。”</p>

罗慎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在晶石之下端正肃立，这一刻所面对的不是星球的守望者，而是将来的指路人，是以必须真正以师尊之礼相待。</p>

“很好，机神的力量还剩最后的两种，这两种力量你势在必得，即使得到了，本尊也只能认为你不至于彻底陷入绝望而已，若是以为有所依仗便错了。”</p>

斋难对罗慎态度的变化十分满意，掷地有声的朗朗话音送入罗慎的脑中。</p>

“只要不是彻底的绝望，就有一线可能性。”对此，罗慎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p>

无论是唤醒海灵，还是拯救红燐，都值得用生命去求得那一线光明。</p>

“不错的眼神，机身灵觉这种力量……也许真是因为你有着改变命运的能力，也可能是单纯几率极低的巧合，本尊认为除了你以外他人不可能得到，这一种力量就在你来此地之前与那人的约定当中，你应当先去取得，因为把握相对很大。”</p>

一只小小的蝴蝶从斋难的指尖飞落，乖巧地伏在罗慎面前。</p>

“我……莫非……真的是……”</p>

话音在罗慎的喉咙口哽住，仪态什么立刻被甩到了一边。</p>

这件事，足以让罗慎在心中重复几千几万遍“不可能”，但是却在某种意义上合情合理。</p>

只能说命运这种东西实在过于恶劣，时时刻刻以玩弄世人为乐，怪不得人人都想将其打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