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将她纳进府门，不过是一场利用。他心中有愧。</p>

孔香从侯府丫鬟的手中接过干净衣衫。她没让人伺候，自己笨手笨脚地穿上。</p>

洗了把脸，对着铜镜照了照，她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回过头，对着依旧失魂落魄的严若松说道：“伯爷，你想跑出来帮我求情，我都看见了。”</p>

她没有问：你最后为何还是不曾站出来？</p>

她看见伯爷并不打算放弃自己，这就够了。</p>

严若松的眼睛里忽然涌出泪水。</p>

他紧紧抓住爱妾的肩膀，从身后将她禁锢，把无地自容的一张脸埋在她充满馨香的颈窝里。</p>

他想说：我本打算用爵位换你平安。</p>

他想说：我不能保护你，真是抱歉。</p>

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是国师，是史家姑奶奶，是十几位心善的夫人救了他的孔香，不是他自己。他永远亏欠这一笔。</p>

孔香转过身，轻轻抱住伯爷，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您别难过，我没被吓到。我以后还帮您气穆雪寒。”</p>

严若松心神俱震。他猛地抬头看向爱妾，不敢置信地问：“你都知道？”</p>

孔香难过地点头：“我都知道。您纳我为妾不是因为喜欢，是为了报复穆雪寒。我不在意，我只要能跟您在一起就好了。”</p>

严若松死死看着她的双眼。这双眼没有怨恨和后悔，只有浓烈的欢喜和爱慕。如此纯粹的情感，他怎么配？</p>

严若松抱紧爱妾，不断轻抚她脑后的发丝，哽咽低语：“日后我会用性命保护你，我发誓。”</p>

然而此时的他并不知晓，这份誓言，他早已经做到。</p>

严若松牵着孔香的手回到前院。</p>

两人从宾客中穿行而过，受到许多瞩目，却再也没人用充满恶意的目光审视他们。宠妾灭妻、恃宠而骄的坏名声，似乎并不会影响他们在国师府的交际。</p>

孔香早已经忘了之前的惊吓，傻乎乎地笑着。</p>

“伯爷，我好喜欢来国师府做客，这里的人都很和善。日后我还想给国师递帖子，邀她出去玩，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