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修炼的登天法,是邪法?”严如心追问。</p>
林善有些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p>
“没错。”他大方的承认,“如果走常规的登天路,再过一亿年我也无法成功登天,虽为邪法,但我无路可选。”</p>
“明白了,一切都说得通了,我说你怎么会性情大变,你之前虽然一直很冷漠,但任谁都能看出来,那种冷漠是装的,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p>
“而现在,我再也看不到那种温柔,有的只是真正的冷漠,在你眼中,普通生命恐怕和蚂蚁没什么区别了吧?”严如心认真问道,“我希望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好判断你现在的状态。”</p>
林善沉默没有回答,他在思索,严如心说的是不是真的。</p>
他曾经温柔过?</p>
是啊,为了人族,他也曾愿意舍弃生命。</p>
现在的他变了吗?</p>
变了。</p>
但并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p>
并非因为修炼了登天法的原因。</p>
林善认为这是一种很自然的转变。</p>
曾经心系人族,因为人族和地球息息相关,地球是生他养他的地方。</p>
后来的人族对他,几乎没提供给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相反他对于人族的付出,人族永远也还不清。</p>
而现在的人族,经过无数代的传承,早就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族。</p>
为了这么一个陌生的人族,他还需要继续被拴住吗?</p>
从林善的眼中,严如心似乎读懂了他心中所想。</p>
“灵素潜移默化的影响你,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改变你的思想,或许你现在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严如心伸手想要贴在林善额头上。</p>
林善眉轻皱,握住她的手腕。</p>
“我现在很清醒。”林善轻声说道。</p>
“你们所期望的我,是什么样的?”</p>
“是为了在我心中几乎没有了份量的人族再次牺牲自己?”</p>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出来。”</p>
“人性,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因素,从序列9开始就是,并非是我变了,只是到现在,我才有资格做真正的自己,我可以选择我想做的事情去做,而不是被迫的做某件事情。”</p>
“并非是为了人族牺牲什么。”严如心眼中闪过忧伤,“人族或许并不重要...但人族象征着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寄托。”</p>
林善放开她的手腕。</p>
“不是为了人族,难道是为了残破大殿中的那些躯壳?”</p>
“为了他们的意愿和目的,我必须要做某些事情,比如保护人族,哪怕明知人族会全灭的前提下,也要嚷嚷着和外神敌对。”</p>
“一只蚂蚁敢和大象宣战,曾经的我的确是这样的,但现在不是了,我不想在做这么无聊的事情。”</p>
“林善,你让严如心检查一下可以吗?或许真有什么问题...”金天纵在旁边劝道。</p>
林善轻轻叹气,看向严如心,“检查吧。”</p>
闻言,严如心立即将手贴在林善额头。</p>
数分钟后。</p>
严如心收回手掌。</p>
“怎样?”金天纵看向严如心,“严重吗?有办法祛除灵素的影响吗?”</p>
严如心移过视线,看向窗外,过了几秒才说道,“他没被灵素影响。”</p>
“没被影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金天纵瞪大眼睛,“林善以前可不会说这种话。”</p>
“让我醒悟的,并非是灵素。”林善跟着看向窗外,“而是那些所谓的真相。”</p>
“那些真相让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无法影响结局,结局早就已经注定。”</p>
“曾经我一直相信,命运不是既定的。”</p>
“所以,哪怕我是一只蚂蚁,我也敢像大象宣战。”</p>
“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强大者,能在几百个刻度时之前,决定我们的命运。”</p>
“我之前见到的梦境主宰——琳,如果她在这里,一定能理解我,她也是和命运抗争的一员。”</p>
“而你们,更像是在向命运妥协,甚至成为命运中的一环,在知道自己可能是一枚棋子后,你们甚至从未想过去探寻一番,在这方面,你们甚至不如她。”</p>
林善的这些话,让严如心和金天纵也陷入沉默。</p>
而赵小安,已经很久没有说话。</p>
停顿了一会,林善继续说道,“根据已知的真相来看,一切核心,都是那些躯壳,他们布局了一切,我,你们,和众多灰雾宇宙中的强者,都和那些躯壳有关。”</p>
“我推测他们肯定没死,所以,天塌下来了,有他们顶着,轮不到我。”</p>
“曾经我顶,是因为我以为我最高,很多次我都发现,是我想多了,你们这些先驱,哪一个不比我厉害。”</p>
“你们知道很多,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带着疑惑往前走,现在我都知道了,我所有的担心,都是瞎担心,人族根本就不会有事,灰雾宇宙也根本不会沉没。”</p>
“所以,我打算以后自由一点,不被限制,无关神性和人性,是我想开了。”</p>
“哎。”金天纵重重的叹气,“林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是千年前才知道真相,我们这些人都是布局的一环,如果谁出现了差错,永不沉没的源界碎片就会被外神发现,上面所有的布局全都功亏一篑。”</p>
金天纵认真的看向林善,“你也是很重要的一环。”</p>
林善缓缓摇头,“还是那句话,源界碎片和我并没有关系,外神想要,拿去就好了,我一个小小的不可名状者,能起到什么作用?那王座上坐着的五位,全都是接近最古之神的存在吧?他们的一个分身都可以吊打我,真的没必要让我再出力。”</p>
“好了,不要说了。”一直没出声的赵小安开口,“林善...和我们的确不一样。”</p>
此言一出,三道目光全都汇聚在她身上。</p>
“有关源界碎片的一切,都是一盘巨大的棋局,没人能挣脱。”</p>
“但林善挣脱了,残破大殿里没有林善的身影就是证明,根据我的记忆,林善是自己走出那残破大殿的,在很多个刻度时之前。”</p>
“那些人,想要林善回去,一次又一次的设计,这一刻度时的‘封印者林善’也是其中一环。”</p>
“后面的结果你们都知道,封印者死了。”</p>
“林善出现了。”</p>
赵小安看向林善的脖子,那条鲜红的围巾在她眼中显得格外耀眼。</p>
“林善,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p>
“是不是,有人在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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