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旭目光变幻莫测。</p>
蔡老夫人这话,是让他放弃程氏,把自己摘干净?</p>
程茹烟若是死了,对他确实百利而无一害。</p>
段旭有一瞬间确实犹豫了,但是,当他对上程茹烟满是警告的眼神后,却是心下一颤。</p>
他也有把柄在程茹烟手中。</p>
而且,是足以让他车裂的把柄。</p>
弑父,罪大恶极,当处以车裂。</p>
当初给老安国公下药的是程氏,但药却是他找来的。后来服了那药的老安国公,在青楼马上风死了。</p>
当初老安国公沉迷酒色,狠戾残暴,不仅折磨妻妾,也时常折腾他们这些子女。</p>
那时候老安国公脑子也不大清醒,今天说要未他请封世子,明天说要把世子之位给他小儿子,后天又说他们都不孝,要过继侄子来继承国公府。</p>
可明明他才是原配所生的嫡长子,世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p>
未免夜长梦多,当程茹烟与他寻求合作时,他很快便答应了。</p>
于是,他成了安国公。</p>
她成了安国公府的老夫人。</p>
二十多年,也算是相互扶持,彼此母慈子孝。</p>
段旭看着程茹烟的目光晦暗复杂:“我相信母亲。”</p>
程茹烟冷冷收回视线。</p>
沈绾梨在旁边看着:【啧,安国公府当真是如苟戴先生上回的那个话本一般,全员恶人啊。程茹烟弑夫,段旭弑父,这血债不用开天眼都能看得到。】</p>
沈敏:!什么话本,回头她也去买来看看。</p>
沈绾梨:【不怪蔡氏和蔡老夫人怀疑他俩有私情,段旭看程茹烟的眼神确实算不上清白。】</p>
蔡老夫人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安国公还执意要保程茹烟,于是看向蔡氏,“好。媛媛,既然君无情,那你也不必替他们隐瞒了。之前你受的委屈都说出来,上元那夜在府中,你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回头我们自己去请段氏的族老们主持公道。”</p>
听到上元那夜,程茹烟和段旭面色都是一变。</p>
众人齐齐看向蔡氏。</p>
还有什么事?</p>
蔡氏似是被勾起伤心事,用手帕抹着直接掉的眼泪,“那天……那天我看到夫君与程氏喝得醉醺醺的,拉拉扯扯,搂作一团,夫君还喊程氏烟儿……”</p>
之后的话便哽咽难言。</p>
但众人已听明白了个大概。</p>
“难道说,就是那日有的孽种?”</p>
段旭急忙道:“一派胡言!”</p>
蔡氏哽咽道:“当时母亲的丫鬟鹊枝也在,她可以作证。”</p>
程茹烟面色微变,看向了自己的丫鬟鹊枝,果然,她被程氏收买了,竟然在蔡氏话音落下后就站了出来,福身道:“夫人句句属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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