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庄仲。</p>
“说重点。”</p>
“这就是重点了！”庄仲说，“我瞅他家窗户没关，我顺阳台就翻进去了，好家伙，水草就给她家厨房地上坐着呢，脑门上全是血，她爹还在屋里打呼噜呢！”</p>
周燃长腿一跨上了摩托车。</p>
“她爸呢？”</p>
“跟着救护车上医院了！”</p>
周燃回头拉了夏眠一把：“上车。”</p>
夏眠赶紧跟上去坐在后面。</p>
周楚萱从店里跑出来，提着头盔扔向周燃。</p>
“戴头盔，”周楚萱喊了一声，“这个点儿交警查的厉害呢。”</p>
周燃压着眉头，把头盔递给夏眠。</p>
庄仲连连说道：“对对对，戴头盔，安全要紧。”</p>
他说着就要往摩托车上坐，动作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没位置了。</p>
“哎？那我坐哪啊？”</p>
周燃一拧油门窜了出去，留下的尾气喷了庄仲一脸。</p>
“不是，哥！”庄仲撵在屁股后头喊，“那我咋办啊！”</p>
周楚萱一巴掌拍在庄仲的后脑勺上：“打车啊，傻X！”</p>
庄仲一拍脑门。</p>
“对对对，打车打车。”</p>
等庄仲赶到市医院的时候，周燃正揪着水草她爸的脖领子准备挥拳头。</p>
一边的夏眠死死抱住周燃的手劝架。</p>
庄仲连忙跑过去拦腰抱住周燃，用身子把人往后顶。</p>
“燃哥，燃哥！”庄仲大声喊着，“别冲动！”</p>
水草她爸这会儿酒也醒了一大半，身上的短袖被周燃拽的皱巴巴的，他扯巴了两下，粗着个大嗓门喊回去。</p>
“我都说了我没打她，那就是她自己摔得！你凭啥跟我动手，你他妈算老几啊你！”</p>
“我他妈算你爹！”</p>
周燃一下冲上去，动作快的庄仲差点没拉住。</p>
“燃哥燃哥！”</p>
“周燃，别动手！”夏眠抱着周燃的手喊的脸都红了。</p>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p>
周楚萱喊着庄仲：“赶紧给他拉开！”</p>
周燃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这功夫在气头上说不定动手就给人打出个好歹来，闹到警察来就不好了。</p>
水草她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会儿脾气更横，一改之前老实的样子，指着周燃的鼻子就骂。</p>
“老子养了她这么多年，别说是没打她，就她妈干出那点狗他妈操.蛋的事，我打她一顿又能咋的！”</p>
夏眠瞪大了眼睛看着水草她爹。</p>
她还从来没听过一个人骂人能把话说的这么脏。</p>
“老子这么些年省吃省喝养活别人下的崽子，娶个媳妇还他妈给我戴绿帽子，你那么愿意管闲事，咋，你跟那骚.娘们也有一腿？”</p>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p>
庄仲愣了半天，拦着周燃的手默默松开了。</p>
周楚萱上去对着水草她爹就推搡了一下，嗓门拔的比他这个老爷们还高。</p>
“放你.妈洋屁呢！你他妈会不会说话？”</p>
周楚萱挽着袖子，正愁自己火气没得撒。</p>
“你自己管不好自己婆娘跟人跑了是你没本事！有邪火往一个孩子身上撒你还要不要脸！一大把岁数了满嘴喷粪，不行就撒泡尿漱漱口，少在这膈应人！”</p>
夏眠都快吓傻了。</p>
她没想到周楚萱的战斗力这么强，吐字清晰发音标准，话糙理更糙，和刚才周燃吵架的场面一对比简直就是过家家闹着玩。</p>
亲姐弟俩吵架还是嘴下留情了。</p>
水草她爹怒火一下涌了上来，一把推开周楚萱。</p>
“我他妈用你一个臭娘们教训？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谁家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你在这假仗义什么呢！”</p>
周楚萱被他推了一个踉跄。</p>
周燃和庄仲见状，直接上前把人挡在身后，扑上去就要和水草她爸撕扯。</p>
护士从人群里挤出来，大声呵斥着几人。</p>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p>
几个护士把人拉开：“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菜市场！要吵出去吵，别在这妨碍别人看病！”</p>
夏眠连忙对护士道歉：“不好意思啊。”</p>
护士没好气地打量了几人一眼。</p>
“再吵就都出去！没看到那墙上写着禁止大声喧哗吗？”</p>
“实在是对不住啊。”</p>
夏眠道歉完又拽了拽周燃的衣角：“你先冷静，去看看水草怎么样了。”</p>
周燃眉头紧压着，一口气沉出来，脖颈上都是迸起的青筋。</p>
等水草被推出急诊室后，庄仲先带着人去了病房。</p>
“孩子没什么事了，脑袋上的伤呈三角状，应该是撞到了什么柜子角上之类的东西，你们做家长的平时要注意点，孩子顽皮最容易撞到这些尖锐的地方。”</p>
夏眠听得心惊，又跟着问医生：“那她头上的伤会不会留疤？”</p>
“留疤是肯定的，但伤口很小又藏在发际线里，不注意看的话是看不到的。”</p>
夏眠松了口气。</p>
“还有就是这孩子营养不良的问题，”医生继续说，“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发育的时候，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出现了贫血的症状，持续下去会对后续发育造成严重影响。”</p>
夏眠听着医生的话忍不住一阵心疼。</p>
周燃始终沉默着，这会儿才说道：“知道了，谢谢您。”</p>
等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水草已经睡着了。</p>
伤口在头部，医生在缝针的时候没有注射麻药，水草哭了一会儿就被庄仲哄睡了。</p>
等周燃回来，庄仲拉着人出了病房。</p>
“水草她爸给她妈打电话了，她妈没接，说是怕跟她离婚这段时间都不敢接电话，他才故意饿着水草不给饭吃吓唬她妈的，打是没动手打，估计就是饿了，趁她爸睡着的时候自己翻了点东西吃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来了。”</p>
庄仲回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p>
“燃哥，这事儿咋办啊？”他有些犹豫，“她妈要是不回来，咱还把水草送回去吗？”</p>
周燃烦的厉害。</p>
“送个屁，”他说，“领回去，我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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