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顾荣何尝不是在尝试着理解他,包容他。</p>
“得娘子为妻,夫复何求。”</p>
不远处的僻静角落。</p>
裴余时和杜袂,互相谦让,互相推搡着。</p>
“你去。”</p>
“你先去。”</p>
最后,一时没收住力,双双摔出去,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音。</p>
谢灼下意识闪身,将顾荣挡在身后,循声看去。</p>
裴余时只来得及在最后关头,保持住相对体面的落地姿势,故作潇洒有风度的轻咳一声,扯着嗓子道“谢小侯爷、谢侯夫人,好巧。”</p>
“别巧了,先拉我一把。”杜袂呸呸吐着嘴里的灰尘,声音里是满满是怨念。</p>
神情如何,无人能看见。</p>
因为,杜袂脸先着地,沾了一脸的灰土。</p>
裴余时状似嫌弃的撇撇嘴,一把拉起杜袂,随后两脸谄媚的作揖行礼。</p>
谢灼心念转动。</p>
距离,不近不远。</p>
若说远,摔出拐角,便能看见。</p>
若说近,若非刻意朗声,言语不相闻。</p>
尤其是裴余时和杜袂是吃喝玩乐的纨绔,远不及习武之人的警觉和敏锐,绝无可能听到他和顾荣的谈话。</p>
谢灼缓缓放下了摸索在腰间的手指。</p>
裴余时眨巴着昔日南子奕同款的清澈眼睛,诚恳道“谢小侯爷,我和杜袂是有些鬼鬼祟祟,但绝不是为了藏在暗处偷听。”</p>
他耳朵竖起来,也听不到只言片语。</p>
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也看不清嘴型。</p>
谢灼没有言语,只是冷然淡漠的注视着裴余时和杜袂。</p>
裴余时:要不要这么吓人啊。</p>
裴余时只觉得自己在大名鼎鼎的谢小侯爷面前,犹如弱不禁风的干树枝。仅仅是轻掀眼皮,觑了他一眼,就让他怕的大气不敢出。</p>
这就是茶楼说书先生口中浑然天成的清贵和威仪吗?</p>
裴余时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颤声道“谢小侯爷,杜袂有事找您。”</p>
正用宽大的袍袖擦拭着面颊上的灰尘的杜袂呼吸一滞,僵硬的扭头,眼神里尽是不可置信。</p>
说好的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呢?</p>
这么多年翻墙爬树,招猫逗狗的兄弟义气,在谢小侯爷轻飘飘的注视下,碎成了渣。</p>
“说。”谢灼淡声道。</p>
谢灼本就性子清冷,又年长于裴余时和杜袂,更是连年滋养于权势和血雨中。</p>
未曾收敛的气势,于年少之人来说,无异于是泰山压顶。</p>
杜袂打了个寒颤,紧紧攥着裴余时的袖子,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一鼓作气“谢小侯爷,裴余时说,叶楠乔是叶楠乔,二殿下是二殿下,南子奕是南子奕。”</p>
“南子奕最是正义,帮理不帮亲。”</p>
“他绝对不会跟叶楠乔同流合污的,更不会效仿二殿下的浪荡随便。”</p>
裴余时:!!!</p>
难怪他们能玩到一起呢。</p>
不讲义气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p>
谢灼“然后呢?”</p>
杜袂闻言,推了裴余时一把。</p>
裴余时豁出去,说道“然后,谢侯夫人能否不要迁怒南子奕。”</p>
顾荣凝眉,探出头,不解道“这与本夫人有何干系。”</p>
杜袂脱口而出“南子奕心悦谢侯夫人的婢女。”</p>
霎那间,顾荣面沉如水。</p>
余光瞥向站在路边马车旁翘首以盼的青棠,心中反感更盛。</p>
她宁愿她的青棠不开窍,也绝不愿青棠因南子奕开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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