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p>

顾荣轻推了青棠一把。</p>

相较于上一世，她已经很幸运了。</p>

她的心绪，该平和些的。</p>

万一她日日郁结于心，真的天不假年英年早逝，谢灼就得做小鳏夫了。</p>

……</p>

青棠捧着痰盂，七扭八拐远离了宴寻的视线。</p>

确保宴寻不可能看到，方打开盖子。</p>

“小炮仗！”</p>

宴寻一拍青棠的肩膀“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p>

青棠做贼心虚，下意识尖叫出声，手中的陶瓷痰盂砰然落地，四分五裂，血水咕咕流出。</p>

不是……</p>

宴寻是鬼吗？</p>

宴寻瞳孔一缩，皱眉道“财神娘娘又吐血了吗？”</p>

青棠忙不迭摇头“不是。”</p>

“没有。”</p>

“你别瞎说。”</p>

宴寻“你看我像傻子吗？”</p>

青棠也是狠人，直接咬破舌尖，吐在帕子上“我吐的。”</p>

“贪吃，不慎咬破了舌头，就漱了漱口。”</p>

“怎么，不行吗？”</p>

“犯法吗？”</p>

越说，青棠越理直气壮。</p>

“一天天的神出鬼没，怎么哪儿都有你！”</p>

嘶……</p>

疼死她了。</p>

宴寻眸光闪了闪，没有戳穿青棠虚张声势的表演，在腰间的荷包里翻翻找找，摸出个拇指盖大小的玉瓶，塞进青棠掌心“洒在舌尖上，能止疼止血。”</p>

“皇镜司司医研制，必属精品。”</p>

旋即，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片“不就是些漱口水，哪里值得这么偷偷摸摸。”</p>

话音落下，轻哼一声，双手交叉抱臂，昂首离去。</p>

天灵灵地灵灵。</p>

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都显显灵，保佑财神娘娘长命百岁。</p>

财神娘娘就是他的命啊。</p>

除了财神娘娘，谁还对他有求必应。</p>

青棠亲眼目送宴寻走远，终于憋不住疼，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跺脚。</p>

咬的太狠了。</p>

破牙，一点儿都不懂事。</p>

但凡懂点事儿，就该自己流点血。</p>

也不知有没有瞒得过宴寻。</p>

若是瞒不过，就白疼了。</p>

青棠口中念叨着的宴寻，行色匆匆回了忠勇侯府。</p>

“又吐血了？”</p>

谢灼垂死病中惊坐起。</p>

声音里是满满的担忧。</p>

“你可知武德伯跟她谈论了些什么？”</p>

宴寻摇摇头“财神娘娘不让我听的，我绝对不偷听。”</p>

“但，看起来像是相谈甚欢。”</p>

“财神娘娘还唤武德伯姨母，武德伯还说要给财神娘娘添妆。”</p>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又龃龉的样子。”</p>

谢灼的眉眼并没有因宴寻的话渐渐舒展。</p>

他了解顾荣。</p>

只要顾荣想，可以让任何人感受到宾至如归。</p>

武德伯是顾荣择定的关键一子。</p>

哪怕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也绝不会因一时情绪和私怨，选择跟武德伯交恶。</p>

“小侯爷，是不是让怪老头儿试着给财神娘娘瞧瞧？”</p>

宴寻提议道。</p>

“心病难医。”谢灼沉声道“唯一的法子就是一点点卸去压在她心上的包袱。”</p>

“我已经让怪老头儿给他师兄去信了。”</p>

“怪老头儿的师兄兴许可以缓解顾知的沉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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