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书心下一咯噔。</p>

事已至此，再没有退路。</p>

她和折枝是宫里赐下的正儿八经的贤妾，不是通买卖的货物，是被记入了顾氏族谱的。</p>

要么随顾平徵和陶姨娘烂在淤泥里，要么就豁出去搏一条生路。</p>

她不想一辈子窝窝囊囊到死。</p>

更不想为薄情寡义的顾平徵陪葬。</p>

“妾身愿将身契奉上。”琴书孤注一掷“甘愿为奴！”</p>

大小姐能把汝阳伯天翻地覆，绝非池中之物！</p>

赌一把又何妨。</p>

谁又能笃定不会柳暗花明，得花团锦簇的前程呢。</p>

“好气魄。”顾荣赞道。</p>

该谨慎时谨慎，该果断时果断。</p>

上辈子的琴书，并没有经历离宫与人做妾这一出，而是默默无闻做了多年奉茶宫女后，一朝翻身，成了钟离皇后的掌事姑姑。</p>

再后来，她便不清楚了。</p>

活了一遭，她不知新一轮皇位更迭花落哪位皇子，亦不知夜来风雨，后宫的千红万艳凋零了多少。</p>

死得太早了！</p>

“琴书，起来吧。”</p>

“一个好的主子，知人善用是基本。”</p>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黯淡无光的。”</p>

琴书觑了眼呆呆愣愣的折枝，心中不免着急，轻咳一声提醒。</p>

折枝回神，神情复杂，喃喃道“你……”</p>

“你真的想好了，要以身契换生路？”</p>

琴书面露无奈。</p>

此时此刻，折枝还是这般天真。</p>

难道顾大小姐显露锋芒和城府是闲得慌吗？</p>

不选择效忠，等死吗？</p>

她确定，那盏茶，顾大小姐是故意的。</p>

让她心神大乱，让她权衡利弊，而后又不得不落入大小姐的网。</p>

“是，我想好了。”</p>

折枝一咬牙“大小姐，妾身也愿奉上契书。”</p>

反正给顾平徵做妾，还不如给大小姐做妾。</p>

顾荣摇摇头“折枝，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p>

“我不缺奴婢。”</p>

“我收下琴书道身契，也不是让她端茶倒水的。”</p>

“琴书让我看到了她的价值，她值得我在大厦倾颓之际拉一把。”</p>

霎那间，折枝脸色煞白。</p>

折枝清楚，她不如琴书聪慧，不如琴书稳重，言谈举止不如琴书得体。</p>

“妾身，妾身……”</p>

折枝绞尽脑汁想优点“妾身嘴巴毒。”</p>

“妾身入宫前，曾在杂耍班子里待过些时日，略通些拳脚功夫。”</p>

折枝的语气略有些底气不足。</p>

“还有……”</p>

“妾身可以给大小姐暖床。”</p>

“给大小姐当妾也行。”</p>

顾荣嘴角抽搐。</p>

她玩的没那么花。</p>

并不想跟顾平徵同享妾室。</p>

“越说越没个正形。”</p>

“求大小姐给妾身一个效忠的机会。”折枝哐哐哐磕起了头。</p>

顾荣：搞起了强买强卖。</p>

她能怎么办？</p>

她当然是欢喜雀跃的应允啊。</p>

啧。</p>

又是收获颇丰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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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