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姜昭昭查看了审计团队发过来的初步报告。</p>

财务部管理层欺诈、账目舞弊，财务制度漏洞，设备折旧作假，采购溢价，专利保护不到位，员工冗余……</p>

她只能从目前资料最全的财务部开始着手，业务和人员挂钩，筛选可以培养的骨干。</p>

闻铭这边，闻奕电话打过来：“我约了兰姨逛街。”</p>

闻铭：“那绮绮呢？”</p>

闻奕一口气差点没噎着：“响响，我欠你的啊？我帮你拖着兰姨，还得帮你带着绮绮？”</p>

闻铭：“早上绮绮说，什么项链。”</p>

“我为了帮你，真的使了真金白银。”</p>

闻铭捏着鼻梁：“……我谢谢你啊。”</p>

“不谢！欧洲风情街那边在拍电影，有她喜欢的小明星，我让人带她去了。你安心工作吧。”</p>

这次，闻铭饮了一口茶，真的道：“谢谢。”</p>

姜昭昭俯案忘形，听到门口“叩叩”。</p>

闻铭站在那儿，又是那种淡漠：“下班了。”</p>

她挤出一个笑容，水眸粼粼，明媚耀人。那是她的壳。</p>

“闻总再见。”</p>

“？”</p>

“我还有些工作没收尾。”</p>

她没再等到闻铭回应。</p>

就好像他是老板，她是员工。</p>

很简单的关系。</p>

这座东临渤海的北方港口之城，夜幕笼罩，远处海面黑暗弥漫。</p>

而城市之内，华灯四起，</p>

从‘启航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俯望，可以看见随着直沽河蜿蜒起伏，架起的数座桥梁。</p>

永乐桥有亚洲最大的津港之眼，夜色中散着粉紫光芒，映亮半个苍穹。金刚桥遥望三岔河口，那里，古老的运河至今仍然流淌。</p>

盛世华章。</p>

姜昭昭竟生出一些感恩来，自从到津港之后，她生活的确比明城安稳了。</p>

手机里林逢青发来消息，问早上是否有紧急事务。</p>

姜昭昭含糊其辞，表示已经解决。</p>

林逢青拍来一张照片，他正领着几个技术员在流水线上调校过弯角度。</p>

说是闻铭提高了工艺要求。</p>

她摁灭了手机，从落地窗前转身，准备再过一遍生产参数。</p>

一回头，闻铭双手插着口袋，目光幽幽望着她。</p>

他怎么还没走？</p>

姜昭昭坐回电脑前，输入开屏密码：“闻总，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p>

“派出所来电话，去接方澜。”</p>

姜昭昭一滞。</p>

对了，还有方澜。</p>

人就在最近的派出所，路程很短。</p>

一路上，姜昭昭都埋着头用手机工作。</p>

闻铭：“别太拼命，工作是做不完的。”</p>

姜昭昭扭过头来，商务性的标志笑容：“不拼命，怎么对得起闻总奖励我那么多置装费？”</p>

他从来不陪女人逛街，只此一次送她礼物，被她称为‘置装费’。</p>

“昭昭，”闻铭刹车，熄火，束住她左手的手腕，“桂香颂歌不是我买的，那是个误会。”</p>

！！</p>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p>

他怎么知道，她在介意，苗书绮？</p>

姜昭昭脸上多了三分尴尬，七分羞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