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走进了同一扇门,自己却和其他人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不是史蒂夫·罗杰斯描述中的宽大会客厅,也不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描述的豪华客厅,而是一处放满了铁黑色机械、由钢铁和机油组成的工厂。工厂的混凝土地板上满是沙尘,绝缘胶皮包裹的电缆随意摆放在角落,工厂中央摆放着一座由钢筋、齿轮以及电缆组成的巨大王座,黯淡的工业灯光只能照亮王座底部。
“hello,有人在吗?”他攥紧金属拳头,提高警惕,放轻脚步靠近不被照亮的角落。这里让他想起了亚历山大·皮尔斯为他进行洗脑的地方,一样充斥着钢铁与机械的气味,这种感觉令他极度不适。他小心翼翼地在阴影边缘徘徊,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攻击。
“和我谈谈。”这个声音勉强高过耳语,但却字里行间传递着说话之人的权威。
仿佛吹拂后颈与脊背的寒风那般,血色从巴基·巴恩斯的脸上褪去,战栗席卷全身。
他可以确定之前那个王座上没有人,但是现在那里却坐着一个笼罩在阴影里的高大人影。他勉强看清那个人身着漆黑的战甲,长袍如流动的黑夜般贴服在动力装甲的表面,精心雕琢的金色雄鹰镶嵌在被长袍笼罩但又因为寒风吹拂而显露的肩甲上,密集的划痕布满装甲表面,证明这不是一件装饰品而是一件经历过惨烈战斗的装甲。一把似曾相识的双手巨剑倚靠在王座旁,一把枪口还冒着化学推进剂烟雾的大口径枪械摆放在腿甲上。
巴基·巴恩斯上前一步。
借助洒进工厂的莹白月光,他发现王座上的人戴着黑色的兜帽,黑色的织物外有一圈黄金制成的月桂叶头冠,戴着这顶头冠的人拥有日全食般的双眼,被兜帽笼罩的头发在月光下中反射着白光。他无法抵抗那双眼睛所传达的意志,那是一种比亚历山大·皮尔斯为他进行的洗脑更加痛苦的体验。
“和莪谈谈。”
这一次是命令。
“真是见鬼!”斯蒂芬妮·马利克满脸气愤,“白宫居然把自己做过的事全都说成是被九头蛇操纵才做的?好吧,我承认有些事是九头蛇干的,但这又不完全是我们的错!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九头蛇保守派,激进派只是一群小混混。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比美国还适合九头蛇生存的土壤,毕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明目张胆地收受贿赂和贿赂官员。九头蛇只是一种……精英思想,对于秩序与集权的诠释,没有什么地方能比美国这种垄断了教育与司法的地方更适合精英掌权了。我们既不是军工复合体也不是犹太人,甚至不是共济会、摩洛克邪教和恋童癖,那些政客居然敢说那些都是九头蛇干的坏事,说得好像是九头蛇推着他们贪污受贿!”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抱怨这件事,这件事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外。”汉谟拉比低下头看着斯蒂芬妮走来走去,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冬日战士的证词会让她如此恼火。“如果你没有想问的问题,我们就该把那些冬日战士塞回去了,海因里希·泽莫会帮我们抹除掉最后的麻烦。”他看着那些从冷冻程序中唤醒的战士以及正在抄写存档证词的机仆,“他们的证词会与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证词相互比对,这样我们才能决定是否要杀掉他。”
“感谢你的配合。”
巴基·巴恩斯晕乎乎地睁开眼睛,昏暗的暖色灯光让他感觉自己刚刚睡了一觉,他没有看清长桌另一端那个人长什么样,甚至连声音都记不清。“你看起来很累,喝下这杯酒然后好好休息吧。你会得到妥善的照顾,我保证你明天醒来的时候会像被妈妈照顾了一整晚那样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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