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特·巴顿把车开下乌勒夫小路，在一家名为生物基因有限公司的化工厂附近的空地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观察不远处的废弃仓库，试图提前弄清楚目标所在的场地。他询问自己坐在后座上的朋友是否需要帮助，但娜塔莎·罗曼诺夫却摇了摇头。“他还是我们的朋友，至少现在还是。”她在后座上仔细检查着手腕上的电击器，然后推开车门下车。“我得弄清楚他的真正想法，他绝对不只是想要分裂复仇者联盟那么简单。他从来不做简单的事，他所有的计划都会在很多年以后起到作用。”

“听起来像是漫画里的反派角色。我还挺喜欢他的，虽然我们交流不多，但我总觉得他很好相处。”克林特·巴顿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忙，呼叫我。我会占据狙击点，哪怕伤不到他也能为你创造逃跑时间。”

“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娜塔莎·罗曼诺夫好笑地翻了个白眼。克林特·巴顿的情报已经脱节，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萨洛蒙是个什么样的人，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没有告诉他那个电视上的拉托维尼亚皇帝就是萨洛蒙。没有人敢泄露他的真实身份，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红线，更何况萨洛蒙这个身份也不一定是真的，所有与他真实身份相关的文件早就被销毁了。“别忘了，他可是个魔法师。”

“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克林特·巴顿还是不改笑脸，他想尽己所能让这一次会面的气氛轻松一些，至少是让娜塔莎·罗曼诺夫轻松一些。“只要他的魔法不想洛基那么难对付就行。”

“你要的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不得不说，要在如此紧张的国际局势下绕开德国防空力量将一架没有注册的武装飞行器送进机场对于不朽之城来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就算是此前针对北约防空力量也没有波及德国，这么做风险很大，请一定要履行约定。”

说话之人站在阴影下方，如同一块更加深沉更加深邃的黑影在屋檐下与现实的阴影中徘徊不去。起先娜塔莎·罗曼诺夫并没有在约定的地点发现他的踪迹，哪怕是有着一双“鹰眼”的克林特·巴顿也找不到他，直到他走出阴影开口说话，仿佛这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是黑暗的延伸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会让史蒂夫和山姆去拉托维尼亚接受庇护，我答应过你。”娜塔莎·罗曼诺夫上前一步，逼近眼前这个黑甲巨人。机械呼吸器粗重的声响持续不断地响起，厚重的黑色斗篷与漆黑的装甲都在源源不断吸收着热量，刚一走近娜塔莎·罗曼诺夫就能感受到那股空气中的热浪。“这件事恐怕都是你的谋划吧？包括那个假冒的、操纵冬日战士的精神科医生和趁乱窃取盾牌和羽翼装莎朗·卡特？我已经知道了联合司令部特遣队的下场，只有你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屠杀那样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和你有关系。”

“很少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线索，所以我推断你手上并没有证据。”

黑甲巨人摘下兜帽和头盔，被束缚起来的黑发如瀑布般跌落。他的眼睛和他的头发一样漆黑深邃，让人忍不住久久凝视然后坠入其中。

他并没有提醒娜塔莎·罗曼诺夫话语中的错误，因为现在指挥中心的调查尚未开始，绝对不会有人发现那些尸体与特遣队人数对不上的情况——他并没有杀死所有特遣队队员，只有坚持反抗的特遣队队员幸存，那些尸体全都属于投降的士兵。或许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件相当匪夷所思的事，但他只需要勇敢者加入他的基因改造战士行列，正如他之前在中东战场上挑选士兵时所做的那样。

“而且你也没有携带录音设备。如果你想要抓到我的把柄，为什么不带上一件小巧的录音设备呢？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么做。”

“因为史蒂夫·罗杰斯没有选择了，这个世界上能够为他提供庇护的地方不多，拉托维尼亚算一个。我不了解瓦坎达，所以我没法做出让他们去往瓦坎达的决定，我只知道拉托维尼亚有能力对抗美国。”娜塔莎·罗曼诺夫神情复杂，看得出来她非常为复仇者联盟的成员着想。“你过去的所有预言都应验了，包括白宫和五角大楼的态度。”她说，“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萨洛蒙？我已经关闭通讯器了，别担心，其他人不会听到我们的对话。”

黑甲巨人不可置否地耸耸肩，但穿着厚重动力装甲之后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