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皇后大宴(2 / 2)

宫闱花 米团子 3573 字 3个月前

何况,在苏流萤的心里,有一件事一直横亘在她心里念念不忘,若是明日一切都真相大白,她却是要借此完成这四年来的心愿……</p>

如此,她果断的对楼樾道:“我阿娘之事并不是秘密,连李志与林牧他们都知晓。我想,但凡是朝廷里的老臣和宫里的老人,当年见过我阿娘的,只怕心里都明白了我阿娘就是十九年前的琼妃……”</p>

兰嬷嬷可以在看到她的相貌后一眼认出她是阿娘的女儿,其他人难道会认不出来?</p>

而之前在宫里时,因慧成帝对她的青睐,宫里私下也有过传言。</p>

“所以,与其让大家胡乱去猜度,不如将一切都公布于众,还阿娘一个清白,更是将那做恶之人绳之于法!”</p>

“明日,你放心去做吧。事到如今,我不再在乎别的,只求一个真相。”</p>

“而这玉牌,你若真要给我,就等你打赢了这场恶战再亲自交给我。”</p>

苏流萤知道楼皇后的可怕,更从楼樾要将影卫将给她的那一刻起,明白了他心里玉石俱焚的绝望打算。</p>

她怎么舍得他死?!</p>

她上前紧紧拥住他,颤声道:“不论如何,我都要你好好活着……我也只有你了,那怕不复仇,我只愿你好好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p>

楼樾心里一片凄苦,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与不舍。</p>

他回拥着她,哽着喉咙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等一切事情结束,我与你离开这里,远走高飞!”</p>

楼皇后的千秋宴设在了永坤宫的前殿里。</p>

此时正值金秋九月,到处是金桂飘香,而楼皇后的永坤里更是弥漫在浓郁的桂花香里,衬着整个宫殿里欢愉的气息,越发的喜庆热闹。</p>

为着楼樾为自己庆生带进宫的戏班子,楼皇后特意嘱咐人在前院搭建高大的戏台,再拆下了大殿的排门,不仅让满院的桂花香飘进大殿来,更方便宾客在酒席间看大戏。</p>

申时未,宫门口已是车水马龙。</p>

苏流萤与长风扶着韩钰下车时,正好遇到了萧墨,身边跟着修罗。</p>

看到萧墨,韩钰淡然一笑,看了眼身下坐着的崭新四轮椅笑道:“多谢萧太子为在下置办的椅子。”</p>

萧墨眸光淡淡扫过站在他身后的苏流萤,道:“大皇子客气了,区区一个四轮椅不足为道。”</p>

说罢,迈开步子朝宫内而去。苏流萤也推着韩钰跟上去,长风留在宫门口等他们。</p>

他们到时,席间宾客都到了差不多。</p>

一入席,苏流萤就看到坐在上首的楼樾。而他的身边,跟着的那个美丽女子正是他新纳进府不到一月、就抬做侧妃的红袖。</p>

虽然楼樾没有明说红袖今晚在对付楼皇后当中起什么样的作用,但看着她与阿娘相似的面容,苏流萤心里已明白了几分,想着不久就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一片惶然担忧。</p>

楼樾朝她这边看过来,冷漠的面容柔和几分,几不可闻的向她点点头,让她不要担心。</p>

苏流萤紧张到手心都出了汗,汗水浸到还未好痊的血泡上,痛得她微微皱眉,却仍然朝楼樾坦然一笑,也让他不要担心自己。</p>

两人的互动落入了坐在楼樾下首的李修眼里,看着苏流萤目光一直胶在楼樾身上,他心里一寒,面色也跟着生出寒意来,眸光一片深沉。</p>

荣清从殿外进来,挺着大肚经过苏流萤身边时,见她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盯着上首的楼樾与红袖,心里得意一笑,上前来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道:“你可是在看我表哥与他新宠的侧妃红袖?呵呵,别说,这天下还真有与你长得如此想像之人,别说表哥分不清,连我这个与你多年的朋友都要将她认做你了。”</p>

苏流萤并不想与她在此种场合多做交淡,更不想因为与她的争执给韩钰惹上麻烦,所以低着头任由荣清公主在那里自说自话。</p>

荣清睥了眼她身上的下人服饰,又笑道:“可惜了,同人不同命,她的命却是要比你好上许多。你看你,兜兜转转的,不是在永巷做最下等的宫女,就是在给人当丫鬟,总离不开做下人的命。而她,一个青楼楚馆出来的妓子都能做上王府的侧妃,你却不能如愿嫁给如意郎君,所以,这命运啊,终归是不公平的!”</p>

荣清说这么多,无非是看到今日楼樾带着与苏流萤长相相近的红袖来赴宴,不由相信了外间的传言,以为楼樾真的与苏流萤义绝了,心里高兴,借此狠狠的奚落她。</p>

可惜苏流萤一点难过之情都没有,她顺手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递到荣清手里,眸光冰冷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荣清公主,笑呤呤道:“公主说了这么多,口渴么?要不要喝杯茶润润嗓子?”</p>

她心里暗忖:荣清,你此时如此作践我,若是待会让你亲眼见到你的保护伞、你的好母后倒台,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趾高气扬么?</p>

荣清如何会喝苏流萤倒的茶?</p>

她眸光轻蔑的扫了苏流萤布满伤痕的双手,嫌恶道:“果然奴性不改,做惯了奴婢,时时不忘记奉承别人。”</p>

她方才嘲讽欺负苏流萤时,一直背对着众人。除了苏流萤,没人看见她脸上虚假恶毒的可怕嘴脸。等她转过身去时,面容已恢复成端庄温秀的嫡公主形象,眸光柔和,嘴边带着亲和温婉的笑意,与方才那个满嘴恶毒语言的人判若两人。</p>

此时的苏流萤却没有半点心思去计较荣清的恶毒,因为,她看到了今晚的主角——楼皇后!</p>

殿门大开,帝后二人相携着从大殿外徐步走进来。</p>

今日的楼皇后,身上着一身明黄凤翟拖地长裙,头上盘着精致繁复的牡丹髻,居中戴着凤飞九天赤金凤冠,再配上其他奢华炫目的珠玉点饰,今日的楼皇后却是与往日大不相同。</p>

也是,今日是她的生辰,更是她彰显楼家不败的气势之时。所以无论如何,她今日都不会让人看低了。</p>

苏流萤眸光冰冷的看着她,而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居中的首位,苏流萤越发的紧张,身子抑止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p>

不自禁的,她又抬头看向了斜对面的楼樾,却见他面沉如水的恭迎帝后进殿,而他身边的红袖,不知何时竟离开大殿,不知去向……</p>

帝后二人在上首位上入了座,一殿的皇子皇女,大臣宾客都跪下向帝后请安,等慧成帝招手让大家平身,宴席正式开始了。</p>

皇后大宴,山珍海味自是少不了的,美酒佳肴流水般的往席上涌,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却是一片繁荣祥和的美好样子。</p>

酒过三巡,太子殷贤带头上前给帝后敬酒,并抬上贺礼,恭祝楼皇后的生辰。</p>

接下来就是荣清公主与驸马李修上前拜寿,尔后其他皇子公主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大家都献上各色贺礼,说着各色吉祥话。</p>

轮到楼樾,他端着酒杯上前,空着双手没带任何贺礼。</p>

往年楼皇后的生辰,楼樾的贺礼都是最独具心裁,又能讨得楼皇后欢心的,所以今年大家看着他空手而上,不由都有些惊讶。</p>

而苏流萤却是彻底慌乱紧张起来,帮韩钰倒酒时,双手直哆嗦。</p>

她一向稳重,韩钰难得看到她失态的时候,所以此时见她明显苍白起来的脸,心里不由一紧,不觉间抬眸也朝中间的楼樾看去。</p>

楼樾一身玄色锦服昂首站在殿中央,朗声道:“因时间仓促,小侄来不及给姑母置办生辰寿礼,只得请了京城最出名的戏班为姑母演一出戏,还请姑母不要怪罪。”</p>

楼皇后一副慈爱的样子,疼惜道:“你此番力战北鲜,平定北疆之乱凯旋归来已是送与姑母最好的贺礼,姑母高兴还来不及,那里舍得怪你。只是希望你以后能为大庸多打胜战,保护大庸四方疆土,为陛下分忧!”</p>

楼皇后话里有话,却是故意在慧成帝面前重提楼樾之前大战北鲜的军功,以此希望慧成帝看在楼樾的份上,轻饶了楼誉。</p>

然而慧成帝在苏流萤那里得知了弹劾楼誉之事,是楼樾做下后,心里一直半信半疑,虽然没有答应苏流萤所求的恩典,却也没有急于召楼樾拿回他手中的虎符,却是想在今日楼皇后的生辰之上,看他到底是心向正义,还是维护楼家。</p>

见此,慧成帝淡然开口道:“既是你请来的戏班,想来也别具一格。如此,就开锣唱戏,为你姑母的生辰更添热闹!”</p>

得到慧成帝亲口允诺,戏台上的灯火瞬间就亮了起来,帷幕拉开,鼓乐响起来。</p>

在场的宾客,包括上首的慧成帝与楼皇后,都举目朝炫目的戏台上看过去。而苏流萤却是紧张到呼吸都滞住了。</p>

从楼樾带着红袖进宫,到生辰献戏,苏流萤早已料到了楼樾今晚的布署打算。</p>

所以,当她看着红袖着一身银白色的宫妆,扮成阿娘画像中一模一样的形容莲步走到戏台中间时,虽然她心里早有预料,却也是紧张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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