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默凌瞪大眼，似乎没明白裴洛意这句话。</p>

就听旁边一直不曾出声的苏念惜道：“想。”</p>

他眼瞳一缩！</p>

裴洛意轻笑起来，抬起手臂，温和轻缓地说道：“过来。”</p>

苏念惜看了眼，扶住他修长的手臂，一点点地挪过去，随后，就被他一揽，搂在了怀中。</p>

在沈默凌的面前，他从后方，将脸贴在苏念惜的脸颊边，低笑着，抬起了手中的匕首。</p>

轻语如蛊地说道：“拿着。”</p>

苏念惜缓缓抬起手指。</p>

那枚带着裴洛意掌温的匕首，便落进了她的手心里。</p>

然后，那染着血的手指，抚过苏念惜的手背，覆住她的手指，将那匕首，一点点握紧。</p>

然后，带着她掌心的匕首，再次对准了正前方的沈默凌。</p>

沈默凌震骇又愤怒地瞪着苏念惜，“念惜！你别被他骗了！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你不能杀我！你忘了吗！你我曾经……啊！”</p>

裴洛意握着苏念惜的手忽而往前一送！</p>

匕首扎入了沈默凌的腹部！</p>

他痛得浑身发颤，却毫无力气躲避！</p>

“嚓！”</p>

匕首抽出，鲜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流下，滚烫，黏腻，又畅快淋漓。</p>

苏念惜垂眸看着那刺目的猩红。</p>

耳畔再次传来裴洛意低哑温柔，如妖语的声音。</p>

“怕吗？”</p>

怕吗？</p>

那个她痛恨了无数年，欲要啖肉饮血的畜生就在自己面前，任由她宰割，她……怎么可能害怕？！</p>

她缓缓掀开眼帘，嘴角弯起，露出个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p>

沈默凌眼瞳巨颤，不停摇头，“不！念惜！你不想杀我！你爱我，你是爱我的……啊！”</p>

“嚓！”</p>

刀刃再次入肉！</p>

裴洛意感受到手背上流下的滚烫，轻笑起来，“做得不错，念念。下一刀，扎这里。”</p>

“嚓！”</p>

“很好。接下来，是这里。”</p>

“嚓！”</p>

“嗯，有点儿偏了，但是也无碍。下一刀，来，放在这里，好，一点点地用力。”</p>

“嚓！”“嚓！”“嚓！”</p>

沈默凌靠在枯树上，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苏念惜千刀万剐。</p>

他的眼神渐渐混沌，看着眼前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狞笑犹如恶鬼的苏念惜。</p>

脑中忽而闪过一幕幕从前的光影。</p>

赏莲宴上，她一头撞入他的怀里，娇弱如兔。</p>

被一顶小轿送入他的宅子里，她含泪反抗，最终被他压在书桌上据为己有，脆弱似菟丝。</p>

他迎娶正妃后，为让她开心，不顾正妃意愿宠她爱她，她盛开时妖艳若曼陀。</p>

他给她带她想要的吃食，玩意儿，她分明会那样笑，会承欢于他身下，会那样快乐。</p>

她分明是爱他的啊！</p>

为何！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p>

无数的欢愉，最终散去，只有她饮下鸩酒后，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画面。</p>

一直如浓雾笼罩的画面里，忽而迸开了一道裂缝。</p>

——他的念惜，恨他。</p>

“念……”</p>

模糊的视线又变得清晰，身上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一丝痛楚，只能感受到身体里有一个利器在扎入，抽出。</p>

他忽而喃喃开口，“我……”</p>

话没说完，头一歪。</p>

“哒。”</p>

手心里攥着的一物滚落。</p>

苏念惜的手一顿，垂眸，看见那滚落到脚边的同心扣，眼瞳一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