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同她说了，午膳时的情形：“……侯爷一直向殿下敬酒，殿下一杯接一杯地喝，桌上的菜也没顾上吃几口，好像醉得不轻，是叫身边的护卫扶进了后罩厢房，奴婢送了醒酒汤过去。”</p>

沈昭嬑揉了一下额头，爹爹只知齐雍患了髓海之疾，却不知他髓海不宁，病症有些严重。</p>

齐雍髓海不宁，根本就不能喝太多酒。</p>

他每次喝完酒，就会头疼难忍。</p>

前世齐雍有一次就是喝多了酒，引发了髓海头疼……</p>

她记得，就是沈君辰去崇山书院那日，她去沈府送沈君辰，沈君辰为了避开她，提早一步离家了，她准备回摄政王府时，在沈府的长廊上碰到了苏明霁，苏明霁对她一通纠缠，后来被齐雍撞见了……</p>

苏明霁被当场拖走……</p>

当天晚上，齐雍满身酒气地回到府里，沈昭嬑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他醉得厉害，一双眼一片猩红，有些吓人。</p>

他掐着她的腰，双眼猩红地问她：“你喜欢苏明霁？”</p>

沈昭嬑愣了一下，来不及开口……</p>

齐雍冷鸷的目光将她罩住，以一种玩笑的口吻，嗓音嘶哑地说：“你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我叫逐风带他去宗人府诏狱观刑，诏狱一百八十大刑，他看了一个，就倒在地上浑身直哆嗦，看了第二个，就已经趴在我的脚下，向我认错求饶，还主动同你撇清了关系，到了第三个，他把裤裆都尿湿了。”</p>

他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一个大男人，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瘫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哭求着说，以后再也不会见你了……”</p>

“你喜欢这种窝囊废？”</p>

大掌用力掐着她的腰，掐得有些疼，沈昭嬑蹙了一下眉：“我同他早已经没有关系了，今日也是碰巧遇到……”</p>

齐雍醉的厉害，听不进她的解释，将她推到墙上，后背用力撞到坚硬的墙上，疼得她脸色发白……</p>

在齐雍眼里，成了她的心虚：“所以之前在沈府，你才阻止我杀他！”</p>

她只是害怕齐雍当场发疯杀人！那样的场面，她已经见过三次，永远也不想再看到第四次。</p>

沈昭嬑张了张口，想要解释……</p>

可落在齐雍眼里，却以为她要为苏明霁求情，齐雍笑着打断她的话：“没杀他，你别害怕，答应你不杀的，”他话锋一转，嗓音变得冷厉，“也就废了一只手，给了点教训而已。”</p>

沈昭嬑解释的话，就这样被他一句接一句堵在喉咙里了：“我没有不让你杀他……当初在武宁侯府，是他们……”算计的我。</p>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齐雍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p>

沈昭嬑白着脸，武宁侯府那件事她不想提，齐雍也不愿再提及，这件事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p>

齐雍凑近了她，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浓重熏人，她不喜欢这种味道，下意识偏开了脸，齐雍一把捏住她面颊，逼她与自己对视……</p>

“沈昭嬑，你是不是也觉着，当初是我毁了你的清白身子，令你名节尽毁，身败名裂，沦落至此？你是不是也认为，是我毁了你的一生？是不是也觉着同我这个疯子在一起是一种折磨？”</p>

沈昭嬑瞪大眼睛，脑中浮现了苏明霁在长廊上说的话：摄政王，你不要太过分，是你毁了昭嬑的清白，令她身败名裂，受千夫所指，不得不委身于你，沦为你的禁脔，你毁了昭嬑一生还不够，难道还要继续折磨她吗？</p>

“我没有这样想过。”</p>

她喉咙哽咽，他猩红的双眼，冰冷噬人，沈昭嬑想到了他每次发狂时的眼神，不敢与他对视。</p>

也许初入摄政王府时，她是有这样想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