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儿子和侄女一眼,丁姨娘吩咐丫鬟盈芳:“带少爷和表小姐下去换衣裳,若是他们闹,便告诉我,两人一起送回老家去。”</p>
丁姨娘似乎捏到了两人的软肋,杨章和丁羡月同时不做声了。</p>
怀海便在院子外头,替杨咏诊脉。</p>
丁姨娘小声说着病情:“八年前,老爷和夫人一同出行,马车受了惊乱撞,夫人被甩出车外没了,老爷的腿被马车压断,这些年找过无数御医,都说不能起身行走了。”</p>
袁彬低声问清浅:“八年前,丁姨娘没有跟着出行吗?”</p>
了解袁彬的意思,清浅低声道:“出事的时候。丁姨娘在老家照顾杨章,不在京城,一直到夫人身死,三叔瘫了才进京伺候。”</p>
袁彬点头表示明白。</p>
怀海的眉头蹙了又蹙,清浅问道:“怀海,可能医治?”</p>
怀海舔了舔唇道:“陈年旧伤不好医治,但似乎我家祖传医书上写过几句,语焉不详,回去我好好参详一番。”</p>
袁彬道:“若是不能医好,能否缓解疼痛?”</p>
怀海笑道:“这个应当不难,我尽力而为。”</p>
杨咏和丁姨娘这话听得多了,并没有太作指望。</p>
杨咏笑了笑,吩咐丁姨娘道:“凌太医年轻有为,你好好送了出去,方才是章儿的不是,让凌太医见笑了。”</p>
丁姨娘拿了红封,恭敬送了出去。</p>
怀海告辞道:“宫里今日我还要当值,便先行告辞了。”</p>
清浅笑道:“多谢你跑一趟,回头再去你的新府拜访。”</p>
青鸢死后,怀海也出府自立了。</p>
丁姨娘见怀海走了,忙歉意对袁彬和清浅道:“章儿年幼,初来京城不懂事,让两位见笑了。丁羡月是妾身的侄女,哥哥临死托孤给妾身,从小缺乏教养,唉……回头妾身便打发她回老家,免得惹是生非。”</p>
三叔的院子里头,鸟语花香,被褥整齐晒着,发出皂角的芳香。</p>
三叔眯着眼,在惬意打盹。</p>
清浅见丁姨娘将三叔照顾得极周到,又表示要送丁羡月回老家,哪里还好责备,只点点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p>
袁彬和清浅告辞出后院。</p>
丁姨娘含笑送了出去,又温柔伺候杨咏进去休息。</p>
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方冷着脸来到儿子侄女跟前。</p>
杨章和丁羡月正要辩解。</p>
丁姨娘挥挥手道:“我没功夫听是非曲直,你们是不可能的。章儿明日起,去书院读书备考,无事不必回来。”</p>
杨章似乎很怕母亲,低头应了。</p>
丁羡月带着几分不服气道:“姑母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的。”</p>
“答应照顾你,并不是答应葬送我的儿子。”丁姨娘哪还有方才在杨咏跟前的柔情和清浅前的顺从。</p>
“你的心思,我比谁都清楚?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丁姨娘从鼻子里头笑了一声,“见老太爷不行了,你担心章儿要守孝三年,担心自己年纪大了,迫不及待要成亲?成为杨府少奶奶,飞上枝头变凤凰?故而闹了这么一出?”</p>
丁羡月的气势一下小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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