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头是青鸢和崇山的笑声，马车上风铃发出悦耳的撞击。</p>

清浅假装抿了抿头发，收回袁彬握着的手，微笑道：“文质，我为你说说保太妃和季福的案情。”</p>

似乎很满意这一声文质，袁彬笑道：“见到季福的那一刻，我似乎便明白了，当年在瓦剌我到底还是小，没有瞧出他们的谋算来。”</p>

清浅叹道：“谁又能想到，会用自己亲生骨肉为筹码，换取自己的富贵呢。”</p>

没由来的，清浅划过父亲闻仲豫的影子。</p>

袁彬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道：“好好的怎么走神了？”</p>

“并没有，只是想起了别的事情。”清浅笑着继续道，“你既然已大概明白，可否为我说说当年季福救皇上的事？”</p>

袁彬想了想说出一段往事。</p>

“先帝在位三十余年，国泰民和，唯一的不足是瓦剌的不断入侵，有一年，在琅琊王氏的劝和下，瓦剌和我朝互换皇子作为交换，保证互不侵犯。”</p>

清浅打断袁彬道：“琅琊王氏？可是十余年前被迫出走的琅琊王氏嫡系？”</p>

“正是。”袁彬含笑道，“琅琊王氏嫡子暴毙，正室凋零，不断被庶子们倾轧，王夫人为保证儿女的安危，不得已出走瓦剌。王夫人真是巾帼女子！”</p>

琅琊王氏是中原贵族，门阀世家。</p>

清浅顾不上细问王氏恩怨，问道：“互换皇子，故而皇上被换了出去？”</p>

袁彬点头道：“当年孙太后还是贵妃，再如何受宠也抵不过胡皇后以国家大事压下来，皇上被迫送去了瓦剌，一去便是三年多。”</p>

清浅微微一笑，这后面的故事，自己是知道的，在异乡为异客的皇上，对外倚靠袁彬，对内倚靠保太妃，至于保太妃的儿子，倒是不曾听说。</p>

“季福是跟着保太妃一起去瓦剌的，他从小不爱读书，调皮淘气不听话，喜欢调戏漂亮女子。”袁彬摇摇头道，“保太妃拿他无可奈何。”</p>

原来喜欢漂亮女子，从小便有征兆。</p>

清浅冷笑一声道：“这种人还能救皇上？怕是当时形势逼不得已吧。”</p>

袁彬开始说起季福当夜救驾的故事。</p>

“瓦剌狼子野心，过了一段时间后，对皇上渐渐不恭敬起来，尤其是有个叫喜宁的太监叛变，瓦剌知道皇上不是贵妃的亲生儿子后，对他渐渐变得粗野，饭菜有一顿没一顿的，甚至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p>

袁彬回忆起这段往事，有些唏嘘。</p>

清浅听说过多次喜宁的名字，那是一个宦官，但心比天高，总觉得在朝廷受了委屈，于是投靠了瓦剌，得到瓦剌的重用。</p>

喜宁的许多主意，让朝廷很是难受。</p>

“这么过了有大约一年的日子，突然有一日有消息蔓延开来，说是先帝不行了，皇上要回去继承大统，第一个着急的是喜宁，他生恐皇上回去后，拿他开刀，即便是他躲在瓦剌，恐怕瓦剌也保不住他。”</p>

清浅点头道：“若是皇上执意要报仇，用大量金银甚至割地赔款也要换取喜宁的命，想必瓦剌不会保护他。”</p>

难怪喜宁要急。</p>

袁彬接着道：“是我疏忽了，我没料到喜宁有这么大的胆子，会狗急跳墙。有一日深夜，他居然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截杀皇上和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