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招手,崇山叫上了几个文书和师爷记录。</p>
“我和慧儿两情相悦,可慧儿府上将她送进了皇子府,我便日夜想着进皇子府,可惜皇子府的太监都是宫里派的,没奈何,我只能装成买菜的挑夫,进皇子府送菜见她一面。”</p>
徐振微笑着回忆,“每日她坐在窗前,我进府送菜,遥遥相视。皇帝登基后慧儿进了宫,我不能进宫送菜,我咬牙净身当了太监,又贿赂了管事太监分到了慧儿身边。”</p>
清浅叹了一口气,孽缘。</p>
徐振道:“渐渐的,我发现我自己去势不净,于是日夜陪着慧儿,过了一段神仙眷属的日子。谁料,有一日幽会被即将出宫的瑞珠瞧见了。”</p>
瑞珠叹息道:“我并没有瞧见你们。”</p>
“我和慧嫔以为你瞧见了,等你走后,我设法除了和你同屋的白露,又谋划对付你。”徐振对瑞珠道,“只是你在皇后娘家府上当姑姑,我一时谋不到。”</p>
瑞珠面无表情道:“后来,你不是谋到了吗?”</p>
徐振接着道:“后来无意中我结识了李瑞,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许了高官厚禄,让他除掉你,谁料他自己反倒先死了。”</p>
清浅打断了徐振道:“为何你一直追着瑞珠不放?按理说五六年过去了,事情已经淡了。”</p>
徐振低头道:“慧儿有了我的孩子,若是不除掉瑞珠,迟早是个隐患。”</p>
清浅和瑞珠对视一眼,眼中是惊讶,慧嫔的孩儿居然是振公公的。</p>
于公公尖声斥责了一句:“你们好大的胆子。”</p>
清浅又继续问道:“既然是亲生的孩儿,那你为何要用自己亲生孩儿的性命,栽赃皇后呢?”</p>
徐振眼中有仇恨的光芒:“是周贵妃逼迫的,周贵妃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逼迫慧儿小产并且栽赃皇后,而且许诺只此一次,等她当上皇后之后,便任由我们在一起。”</p>
瑞珠恨恨道:“这你也信?”</p>
徐振苦笑道:“我和慧儿得了孩子后,欣喜之下慧儿写了一段文字,被周贵妃得了,周贵妃有我们的把柄,由不得我们不从。”</p>
怪不得慧嫔怎么也不肯投靠皇后,原来周贵妃手中有铁证。</p>
接下来的细节,徐振一一招供。</p>
文书点点头,崇山拿了让徐振按手印。</p>
徐振按上手印后,再次向清浅磕头:“闻姑娘,记住你说过的话。”</p>
于公公尖声道:“将他带下去。”</p>
乘人不备之时,清浅轻轻点了点头。</p>
徐振嘴角含笑,大叫一声“慧儿,我来了”,话音未落,一头撞墙自尽。</p>
徐振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雪白的墙上鲜红一道淋漓,点点血迹斑斑。</p>
温热的血溅在于公公脸上,于公公哆嗦道:“这,这人……”</p>
清浅合上双目道:“稍后我与公公一道回宫复命。”</p>
于公公有些恶心,受不了这屋子里头的血腥气,擦了一把脸,先一步出去干呕起来。</p>
清浅乘人不备,剪了徐振和慧嫔的那束头发藏于袖中。</p>
案子结案是在慈宁宫中,因涉及周贵妃,皇后又在禁足,故而唯有太后、皇上、清浅和袁彬四人。</p>
孙太后亲自主持,皇上在一旁含怒一言不发。</p>
清浅呈上两份卷宗,太后先是一页一页缓慢瞧着,慢慢地越翻越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震惊。</p>
最后,孙太后将卷宗往地上一扔,怒道:“淫、秽宫廷,诬陷皇后,慧嫔罪不可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