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抻冯元寿两日,清浅这两日在府上安静陪母亲绣花,杨夫人说春日到了预备给清汾绣一件薄些的中衣,正在和丛飞燕、清浅挑花样子。</p>
方嬷嬷带着玉映等几个在屋里伺候,瑞珠、青鸢、粉黛、水碧等在后头瞧着,外头还有十余个婆子丫鬟在外头伺候。</p>
杨夫人依旧是中气不足的模样,斜靠在软垫上厌厌的笑道:“我选了一匹轻软料子,你们挑花样子和颜色罢,前几日我瞧飞燕绣了一个荷包极好,清汾的衣裳便交给你们了。”</p>
水碧笑意盈盈道:“夫人说的是那乳燕投林的荷包吗?那是奴婢配的颜色呢,当时还担心是否颜色嫩了些,夫人不喜,见夫人喜欢奴婢便放心了。”</p>
粉黛低不可闻哼了一声:“显得她能耐。”</p>
“极好。”杨夫人笑道,“荷包颜色鲜亮,和春日极为应景,我瞧了整个人都舒心。”</p>
丛飞燕此时选了一个生生不息的枝蔓的图案,递给杨夫人道:“给少爷的衣裳上绣这个图样子,夫人觉得如何?”</p>
杨夫人笑道:“你瞧着好那便是好的。”</p>
水碧忙道:“这图案枝丫拖拉,不是吉祥的征兆呢,奴婢瞧着这五蝠的图案极好,寓意也佳。”</p>
杨夫人想起儿子和自己的病缠绵拖拉,忙道:“你这丫鬟说的是,拖拖拉拉的绕着圈,实在有些眼晕。”</p>
丛飞燕见自己的主意被杨夫人否定,不由得有些愧色。</p>
清浅拿起两张纸样子笑道:“枝蔓连绵缠绕,极有生命力,我觉得不错,五蝠的也不错,但颜色晦暗些,恐哥哥不喜。母亲,丛妹妹,你们瞧瞧这鲤鱼戏水的如何。”</p>
丛飞燕面子方回转了些,笑道:“样子活泼,颜色也好搭。”</p>
杨夫人见女儿和丛飞燕都喜欢,笑道:“便是这个了。”</p>
清浅半伏在绣架上头笑道:“飞燕妹妹,我来描样子,你替我挑选彩线罢。”</p>
玉映取了一堆彩线过来,有意无意放在了水碧跟前笑道:“姑娘先选着,定下颜色来奴婢再去库房里头取。”</p>
丛飞燕取了寻常的金色和绿色,金色鲤鱼在绿色荷叶下嬉戏,大方而不出格的搭配。</p>
水碧此时又笑道:“姑娘,何不用红色的鲤鱼,瞧起来更鲜亮些呢。”</p>
丛飞燕笑道:“红色鲤鱼配上绿色的荷叶,岂不俗气?还是金色的好。”</p>
清浅一愣,正要打断丛飞燕的话。</p>
杨夫人颇有些不悦道:“红绿乃大俗大雅,落在俗人眼中是俗气,落在雅人眼中是雅致,我瞧着红色极好。”</p>
见杨夫人支持,水碧不由得有几分得意起来。</p>
丛飞燕神色萧索,低头不语。</p>
“半江瑟瑟半江红,红绿的意境到达极致便是雅。”清浅笑着为丛飞燕解围道,“只不过一群鲤鱼,总有一条跃龙门的,不妨将跃龙门的那条绣成金色,其它绣成红色如何?”</p>
既不伤杨夫人的面子,又全了丛飞燕的面子。</p>
杨夫人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p>
其实清浅并不喜欢这种杂乱的配色,红红绿绿金金灿灿的颇为俗气,但是母亲要这样,清浅只能顺着她的意思。</p>
清浅选了一根金线,笑问丛飞燕道:“绣这条鱼如何?”</p>
丛飞燕点头道:“这条鱼为首,便是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