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了袁彬和清浅两人相对,锦药收了桌上的杯盏,自去伺候闻仲豫。</p>
青鸢为两人斟上茶水。</p>
袁彬沉吟问道:“今日你病了?”</p>
“多谢袁大人过问,只是略略有些头疼,已然好了。”清浅道,“偏劳袁大人独自去郡马府上,不知郡马瞧了信是如何反应?”</p>
袁彬摆手道:“不急,你身子当真不要紧?方才做饭菜可累到?”</p>
清浅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那羹汤是我粗心煮糊了,你怎么全喝了?”</p>
父亲闻仲豫可是一口都没喝。</p>
带着些微酒意,对着如花美人,袁彬笑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喝。”</p>
青鸢粉黛相视一笑,袁大人今日够直白。</p>
清浅咳了咳,转移了话题道:“袁大人此次去郡马府,可有收获?”</p>
“冯元寿见了信函,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袁彬掏出一封信道,“他即刻回了一封信。”</p>
清浅连忙展开信函瞧去:“表妹见信如唔,往事已矣,过去的便让其过去,目光应当长远些,姑祖母因你而病,府上合宅不安,表妹此时应好好认罪,旁的事情不必多想。元寿再上。”</p>
此回的字迹带了些许焦灼,不再漂浮于表。</p>
袁彬虽然喝了酒,但思维敏锐道:“冯元寿此人内敛,往事已矣几个字对外人否认了过去,目光长远几个字又给沈姑娘遐思,总之挑不出他的错来。”</p>
“他好歹是朝廷官员,必定也知道,锦衣卫会监视信函。”清浅笑道,“不打紧,他不出错,我总会逼他出错的。”</p>
清浅吩咐锦药取了纸笔过来,当场便回信给冯元寿,袁彬好奇,身子凑了过去。</p>
袁彬的身上散发着清冽的味道,和着杏花酒的酒气,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p>
清浅不着痕迹挪开了些,提笔写道:“表哥,从前你并不是这么说的,你可记得当初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誓言,小时候的事情可以过去,可是长大了我眼里心里也只有表哥,我知道,表哥眼里心里也有我,表嫂死了正好,若我放出来后,咱们今后可以在一起和和美美。雨默上。”</p>
袁彬拍手笑道:“措辞激烈,确实如同陷入情网不可自拔的女子,我此时很想见到郡马惊慌失措的模样。”</p>
两人的话里对冯元寿的猜疑十分直白。</p>
青鸢不可解问了一句道:“袁大人和姑娘都认为郡马有嫌疑?”</p>
不然怎认为郡马会惊慌失措呢?</p>
清浅笑了笑道:“沈姑娘本就是闺阁女子,她的案件不会有太多外在的牵连,数来数去便是身边的几个人,除非此案纯属巧合,无人指使。”</p>
如今做的不过是假设郡马有罪,倒推因果罢了。</p>
袁彬起身道:“明日我来接清浅姑娘,一道去郡马府,成败在此一行。”</p>
清浅颔首道:“风高露深,袁大人一路好走。”</p>
一弯月儿遥在天际,夜风带着玉兰花香徐徐吹来,把这个夜晚薰出一种莫名的诗意来。</p>
第二日冯郡马再次瞧见信函的时候,脸色微微带了一丝苦意,他动了动喉头,瞧着眼前的袁彬和清浅苦笑摇头道:“小时候的事情,表妹当真了,我都不记得了呢。”</p>
“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誓言,郡马居然记不得了。”袁彬冷笑一声,“若是沈姑娘知道了,必定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