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忙将准备好的菜肴从蒸锅里头取出，放在锦盒里头笑道：“早准备好了，只等着姑娘来取。”</p>

清浅瞧着蒸锅里头的粉丝蒸扇贝、清蒸比目鱼，八珍豆腐，草菇青菜，不由得笑道：“夫人吃得也太素净了些。”</p>

迎儿初接此活，笑道：“我只负责送膳食，其它一概不管。”</p>

清浅见厨房灶台上有一碗臭豆腐，黑黝黝的上头浇着红红的辣椒油。</p>

清浅突然想起被赶出凌府的丫鬟金宜那日说过的话，“奴婢做了夫人最爱的小菜，请嬷嬷转交夫人，算是奴婢的一番心意。”</p>

燕夫人喜欢臭豆腐，只是碍于身份不得用。</p>

清浅笑道：“这臭豆腐瞧着开胃，迎儿妹妹何不取了去，再瞧瞧夫人的意思，若是夫人喜欢便敬上，若是夫人不喜便撤下来。”</p>

“似乎从前夫人吃过几次，记得当时每次都是金宜姑娘偷偷来取的，金宜姑娘说夫人很是喜欢，只是碍着身份不好明着要罢了。”厨房婆子笑道，“这臭豆腐是我从百年老店买的，色香味俱全，若是夫人喜欢，我少不得割爱了，姑娘得了赏可别忘了我。”</p>

婆子边说边笑着将臭豆腐放进了锦盒。</p>

听燕夫人曾经用过，还私下说过喜欢，迎儿笑道：“多谢妈妈割爱，若是夫人有赏，必定忘不了妈妈的一份。”</p>

“宁愿无过不求有功。”清浅再三嘱咐迎儿道：“迎儿妹妹可别贸然将东西上桌，总得试探着夫人的心思才好。”</p>

燕夫人喜怒无常，若是她觉得当众吃此物伤了面子，迁怒迎儿，那就大事不妙了。</p>

迎儿立功心切笑道：“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p>

清浅回了院子，陪着小少爷再练习了一回走路。</p>

小小的孩儿腿脚有了些力量，这些日子清浅于无人处便让小少爷独自站着，鼓励他迈步，如今小少爷晃晃悠悠能走一步了。</p>

正在清浅打算给小少爷沐浴之时，厨房打杂的小丫鬟慌慌张张进来道：“清浅姐姐不好了，燕夫人将迎儿姐姐的手打断后卖了。”</p>

这小丫鬟也是同清浅等一批进来的，分在了厨房打杂，如今新进府的丫鬟隐以清浅为尊，遇到事情总爱与清浅商量。</p>

清浅腾地起身道：“为何？”</p>

小丫鬟哭丧着脸道：“听厨房的妈妈们说，迎儿姐姐自作主张将臭豆腐端上了餐桌，夫人见了便作呕不止，赵嬷嬷当即将命人打断了迎儿姐姐的手，还命人将她发卖了。”</p>

迎儿和清浅不同，她签的是卖身契，生死由不得自己，主家要打要卖只瞧心情。</p>

清浅的心如同掉入谷底：“已然卖了？”</p>

“赵嬷嬷当即叫了人牙子进来，堵上嘴就卖了。”小丫鬟惶恐道，“夫人有洁癖，最讨厌腐臭之物，迎儿姐姐此番是在老虎头上动土了。”</p>

清浅跌脚，果然被自己言中了，燕夫人当众觉得伤了面子，迁怒迎儿。</p>

如今自己身份是奴婢，想救迎儿有心无力。</p>

深夜无眠，清浅灭了烛火，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后坐起，披着披风推开窗格，初春的风带着花香铺面而来，让她清醒了不少。</p>

清浅对着月牙儿沉思，到底哪里出了差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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