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盯着他那一脑门的血,蹙了蹙眉头:“你是不磕头不会说话吗?不是我不想治她,而是,她这病,没办法彻底根治,只能缓解和控制。”</p>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这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吧!”云茯转头问向元姗。</p>
元姗缓缓点头,神色痛苦:“咳咳咳,公子说的没错,我这是娘胎里就带来的,治不好了,这些年能苟延残喘地活着,也是铭儿替三生堂卖命换来的,咳咳咳,是我对不起他。”</p>
“师娘,你别这么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玄机张,也就是张铭,挪动膝盖,跪在了床前。</p>
“咳咳咳,你让我把话说完。”</p>
元姗虽从未踏出过这院子,但她不是聋子,从周围人聊天对话中,她知道的很清楚。</p>
“铭儿这孩子,从小就是师门之中,最乖巧听话的一个,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进入鬼荒大狱;如果不是为了我这副破败的身子,他也不会被迫加入三生堂,替他们卖命。都是因为我!我才是一切的根源!”</p>
元姗也曾想过,死了,一了百了。</p>
不想成为拖累徒儿的累赘。</p>
可当徒儿对她说出,在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活着只为她的时候。</p>
元姗犹豫了。</p>
她怕自己死了,留下的那个人,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随她而去。</p>
所以,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带着自责愧疚痛苦地活下去。</p>
如果现在,真的要有一人为之前的事情抵命,那她希望能够用自己这条命换徒儿的。</p>
“这位公子,如果要清算三生堂之前犯下的债,我愿意拿这条命替铭儿抵债!”</p>
“师娘,您和师父打小就教过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您和师父收留了我,铭儿不想下去之后,无颜面去见师父。”</p>
张铭又跪拜了几下,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准备了结自己的性命。</p>
他以为只要自己死了,那师娘就能够活下来。</p>
云茯眼疾脚快,一脚蹬了过去:“知道你有匕首,不用这么急着拿出来显摆。”</p>
两人都急着为对方付出生命,也是云茯没想到的。</p>
这玄机张确实没那么坏。</p>
进入这鬼荒大狱里,为了生存,加入三生堂,不是他的错。</p>
云茯回忆起,自己在那山上见过的阵法,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只是些会飘动的骷髅架子了。</p>
以他的本事,那山上的阵法里,尸骨就不会那么少了。</p>
除非,他在设下阵法的时候,也想过,不去伤害别人的性命。</p>
“你暂时,不用死了,我留着你有用,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云茯到底还是心软了。</p>
但嘴巴还是硬的。</p>
玄机张闻言狂喜,立即向她表忠心。</p>
“我张铭从今天开始,一定对七爷您忠心不二,做牛做马!在所不辞!”</p>
云茯:“你怎么这么喜欢做牛做马呢?马,我自己有,牛,我也有,不需要你去做,今后,你做事,只要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就行。”</p>
“啊?”玄机张以为她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没想到,她对自己的要求,竟然只有那么一句“对得起良心”。</p>
“啊什么?记住了,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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