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翎寒直接怒呵。</p>

他这人性子冷，何曾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他看向凤舞的眼神透出疲惫和厌恶。</p>

“阿寒，你……”</p>

凤舞被帝翎寒的眼神刺伤，怔怔后退。</p>

这之前，帝翎寒说若能选择，宁愿不是她的儿子，她愤怒，那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可是此刻，她从自己引以为傲，一直视为自己所有物的儿子眼中看到了厌恶。</p>

他的儿子厌恶她。</p>

血色终于从她的脸上褪尽，她终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都好似被什么打击到了。</p>

“母后，这个晚上注定是不眠夜，所有人都到齐了，那就把话说清楚，谁欠了谁总好有个了断，如果母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儿子只能上强硬手段。”</p>

帝翎寒开口。</p>

凤舞被这一番话打击的呼吸都加重了，这是什么意思？强硬手段？可瞧着帝翎寒冷漠的双眼她终究是没敢在开口。</p>

“北冥夜。”</p>

帝翎寒低低的叹了一声。</p>

这一声啊，有些苍凉。</p>

他终于是抬了头，看向那个一直僵立在那里的小丫头。</p>

她一个人，维持着一个姿势。</p>

“北冥夜，你过的再不好，可你我都还活着，然而有些人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我们欠下的债，这辈子都无法偿还。”</p>

帝翎寒说完这句话，也不去看北冥夜什么反应。</p>

他抬起脚，走向花颜，明明只是几米远的距离，可是他的脚却真的是沉重无比。</p>

“颜儿。”</p>

终于站在了花颜的面前。</p>

他出声，对上她压抑的通红的眼，帝翎寒的眼睛也被逼的红了，“颜儿，我们楚家欠了沐家，我的母后害了你的姐姐，我的弟弟杀了你的姐姐，我可以因为孝道，自刺三剑，求你留下我母后一条命，可我的弟弟却是亲手杀了你姐姐的凶手，我没有脸面求情。”</p>

他语速清冷，话音很慢。</p>

“可他实在是太惨，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照顾过他，害他颠沛流离，害他长成这个样子，害他一错再错，可是我却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p>

一声叹息，尤为绝望。</p>

花颜猛地抬头，那眼神是冰，是刀。</p>

“所以呢，你又要自刺几剑来换我绕他的命？”</p>

花颜几乎咬碎的舌头，口中有血腥气，可是她好似没有感觉一般。</p>

她一双眼很红，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泪，但是却又因为主人极致的压抑和愤怒，不曾落下来，她痛到极致，恨到极致，又无能为力到极致。</p>

“四年前，空间破开，我被一股力量强行带到冰雪之崖，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我的姐姐，跟我一模一样的姐姐，她胸口中箭，怀抱婴孩，在我面前跪下磕头，求我救救那个孩子，求我代替她的身份，求我替她活下去，找到孩子的父亲，她用一颗化石丹生生磨灭了自己存在的痕迹，自此世上再无沐安颜，只有一个我，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我只当时空错乱，我们是长得像的陌生人。”</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