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大人辛苦,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
松永久秀不敢懈怠。
此战关系她的性命,如何敢不放在心上,恭敬说道。
“斯波义银貌似察觉了什么,没有跟着入村。
如今法螺声响,他再迟钝也该知道情况不妙,必然选择北返。
还请三好大人小心应对,以免被他逃脱。”
三好长逸皱起眉头,心感不悦。
她是三好家老身份,位高权重。松永久秀不过是三好长庆的直臣,竟敢教她做事。
不分尊卑!
冷冷回道。
“我自有计较,不劳松永大人费神。”
松永久秀知道自己太过着紧,说话失了分寸,赶紧低头鞠躬。
“我孟浪了,还请三好大人海涵。”
三好长逸看了她一眼,顺眼了许多。
毕竟是三好长庆的直臣,不能太过严厉,亦是伤及家督面子。
“你且好好休息。
我这次带了摄津众十支备队前来,四面合围,分先手,后手两层织网。
任他斯波义银如何挣扎,都别想逃出我的天罗地网。”
松永久秀大喜。
姜到底是老的狠辣,三好长庆要斯波义银性命,伏杀就交给了三好长逸。
家督重视,她如何敢松懈。自然办得妥妥当当,让斯波义银死个明白。
———
“回军!回军!”
正面已经迎上来一支备队,义银打马奔驰,想自边缘穿过去。
眼看来不及,就要与备队侧翼碰擦。
身后的山中幸盛咬紧牙关,举手示意身后十余骑随她转向,直冲着敌军侧翼而去。
想要先行触碰,阻塞敌军,让义银能顺利走脱。
义银奔出百余步,察觉不对劲,身后马蹄声少了许多,回头看去。
只见山中幸盛已经偏出一大截,正引着骑队向另一个方向移动,顿时目眦尽裂。
“山中幸盛!”
一瞬间,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脑海中回放着遇到山中幸盛后的一幕幕,毫不停歇又清晰可见。
这位稚嫩的姬武士一直爱慕着自己,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来自身后的仰慕目光时常让义银沾沾自喜。
此生所遇姬武士,以山中幸盛最美。手握二十万石后,义银有些忘乎所以。
他是前世的性别观,男人有了权势,就想着饱暖思。
借着醉酒,对山中幸盛做下不可描述的无耻之事。
可这世界性别相反,又因为生涯不犯特效,让山中幸盛误以为是自己做下恶行。
这些天,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的悔恨每每露出一分,都让义银羞愧难当。
我不是人,有了一点权势就肆意妄为,害得如此纯洁的姬武士神伤。
此时,山中幸盛分明起了死志,要以自己性命为义银争取时间撤离,用生命洗涤自己的罪孽。
这觉悟,让义银无法接受。
犯错的是我!凭什么好处都是我拿,黑锅却是你背!有系统了不起啊!
不知不觉,他已经停下了马步,周围同心众皆诧异看着他,思索他为何不走。
武家战事残酷,姬武士自愿为主上断后之事,时有发生。
她们都习以为常,不明白义银为何不走。
义银怕死,十面埋伏,会死,真会死的。
可是如此弃山中幸盛而去,苟活于世,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一生平安?
义银闭上眼,深深呼吸。撑开双目,眉头紧锁。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不过了!我是大老爷们!站着撒尿的大老爷们!
三好长庆!我草泥马!草泥马!
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斯波义银自初阵以来,从无抛弃同袍,独自逃跑!
你们看,她们是谁!
她们是同心众,斯波同心众!是我们的同袍!是我们的手足!
试想,如果你在她们之中。今天我能抛弃她们,明天我就可以抛弃你们!
但是!我一个都不抛弃!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
一起来!一起回!”
周围的同心众被他豪气感染,甚至有人哽咽,流泪。
武家社会,谁把谁当人看?谁不能被抛弃?唯有斯波御前,一个都不能少。
一姬武士开口大喊,随后陆陆续续,众姬一齐大喊。
“天命在斯波!天命在斯波!”
义银打马回头,高举长枪。
“斯波同心众,随我向前!去救回我们的同袍!”
“愿为殿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