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困兽挣扎，平日那么一个横行无忌的人，在这时竟然显出一种矛盾的脆弱。</p>

霜序立刻清醒过来，起初以为他是烧的，把手伸向他额头想试下温度。</p>

刚碰到他皮肤，几乎是瞬间，贺庭洲条件反射一般，骤然抬手攥住了她手腕。</p>

霜序腕骨险些被他捏断，她痛呼一声，贺庭洲睁开双眼。</p>

那对黑眸锋锐如刃，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p>

他还在微微地喘息，看到霜序脸都疼白了，几秒后那股力道才慢慢松懈。</p>

“抱歉。”他嗓音干哑得发涩，指腹安慰似的在她手腕揉了两下。</p>

霜序抽回手，原本的惊吓和差点疼出来的眼泪，都在听到这两个字后，被惊疑取代。</p>

贺庭洲竟然会道歉。</p>

就像狗突然喵了一声一样稀罕。</p>

“做噩梦了。”贺庭洲解释一句。</p>

霜序揉着手腕说：“你这样的人还会做噩梦？”</p>

“我又不是神，当然会做噩梦。”</p>

霜序说：“你当然不是神，你比较像罗刹。”</p>

贺庭洲瞥她一眼，他这时身体已经放松下来，胳膊支在膝盖上，往后靠回去：“我有那么可怕？”</p>

“你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差吗？他们说你差点杀人。”</p>

传言是真是假，其实无人在意，嚼舌根的人只喜欢传播猎奇的刺激感。</p>

霜序顿了顿，说：“某种程度上，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p>

都在别人口中拥有一个败坏的名声。</p>

贺庭洲却懒懒地道：“我名声不好是他们爱多管闲事搬弄是非，你是罪有应得。”</p>

霜序：“……”</p>

“我有什么罪。”霜序发现自己意外的平静，被他这样说，竟然没有觉得气愤。</p>

“我妈抛弃了我，我爸也不要我，别人把我当垃圾丢掉，只有我哥把我捡回家，当成宝贝一样爱我。我喜欢他很奇怪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