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十七岁之后，沈聿就搬出沈家独居了。</p>

他搬出去之后，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霜序能见到他的频率，就是每天变成了一周一次。</p>

付芸说他工作忙，她还是很不开心，上课的时候恹恹地把下巴垫在课桌上。</p>

她最好的闺蜜信誓旦旦地说：“你哥都二十五了，肯定交女朋友了，住在家里不方便，自己住就能带女人回家过夜了。”</p>

霜序说她胡扯：“我哥才没交女朋友。”</p>

反正她每次去沈聿那，都没见过什么女人。</p>

当时她是不信的，直到后来，她在沈聿生日的时候躲在公寓里想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接吻。</p>

那一刻对她来说，天崩地裂也不为过。</p>

她知道沈聿的门锁密码，他常用的密码就那一个，以前她每个周末都往那跑，在那之后，她就再没去过了。</p>

车开到公寓楼下，霜序拎着保温壶上楼。</p>

沈聿不知道有没有去看医生，她也不清楚他家里有没有药，路过药店就顺路买了些。</p>

按完门铃，等了一会门打开了，她先看到一头栗棕色的卷发，接着是女人精致美艳的脸。</p>

霜序毫无防备地怔住。</p>

是那晚的女明星，尽管素颜，依然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宽大的衣摆盖到臀下，下面光着两条腿，连拖鞋都没穿。</p>

女明星一手扶着门，略带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似乎把她当成了某种竞争对手。</p>

“你找沈聿吗？他还没睡醒呢。”</p>

霜序在刹那的僵硬之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给我哥送点姜汤。”</p>

“你就是他妹妹啊。”</p>

沈聿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很宠爱的妹妹。</p>

女明星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拢拢刻意弄得慵懒凌乱的头发，把扒开的衬衣领口拉上，语气轻柔中甚至多了点讨好：“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p>

霜序站在门外没动：“不用了，你拿进去吧。”</p>

她把保温壶和药递过去，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转身就走了。</p>

“嗳……”女明星看看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知道自己这次干得太蠢了，第一次见面就把沈聿的家里人得罪了。</p>

正懊恼，沈聿从卧室走出来，高烧未退的嗓子还哑着：“谁来了？”</p>

“你妹妹来给你送姜汤，但她没进来走了。”</p>

沈聿视线滑过她手里的保温壶和药袋，微微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原本带有倦色的眉眼在慢慢降温。</p>

她有点手足无措，还没反应过来，沈聿已经从她身旁经过，拿上外套拉开门出去了。</p>

电梯有点慢，也许不慢，只是每一秒都让霜序觉得无比漫长。</p>

等门打开，她进去刚转过身，就看见沈聿的身影走出来。</p>

她视线往下垂，看着沈聿走到电梯门口的脚：“哥。”</p>

沈聿嗓音有点沙涩，应该是感冒的缘故：“来了怎么不叫我？”</p>

“怕打扰你。”霜序说，“我还要去医院看学姐。”</p>

“我送你。”</p>

“不用，你生病就多休息会吧。”</p>

“感冒而已。”沈聿迈进电梯，按下负一楼。</p>

电梯里有些沉默，沈聿偏头看她，她整个人都站在角落，肩膀贴上了厢壁，跟他保持了最远的距离。</p>

今天是沈聿自己开的车，送她去医院的路上，霜序一直看着窗外发呆。</p>

沈聿跟她说话，她没听见，直到他又叫了一声：“小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