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进路,后无退路。</p>
即使都弈已经放开了方梦玉,她仍是不敢轻易站起。她比谁都想要回方家,可她不敢赌。</p>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红雀,拿那封书信给方小姐看看。”</p>
严言随手一挥,红雀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场陈旧的宣纸来,放于方梦玉面前。</p>
书信的边缘已经卷起,纸面上也都是斑驳的水渍,但每一个字迹却仍是清清楚楚。</p>
方梦玉只一瞧,便松了口:“我签。”</p>
一场大雨将陵阳城冲刷的干干净净,无论是地面上深深浅浅的泥泞脚印,或是墙边溅起的泥水痕迹,都焕然一新。</p>
即使雨停,天空厚厚的阴灰云层仍不肯透一点光亮出来。</p>
严言顶着阴霾的光亮,随着陈钰进了养心殿。</p>
“毓安来了?”</p>
严言屈膝行礼:“见过父皇。”</p>
“毓安有好几日没来养心殿了,朕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你这几日不在,朕可是无聊孤单的很。”皇上打趣道。</p>
“父皇哪里的话,养心殿这几日人满为患,我日日经过此处都排不上队呢。”</p>
皇上一想起这几日身边的莺莺燕燕,竟还有些烦躁,“不提这个,朕这几日身子不爽,你父亲日日问朕安好,这倒叫朕想起些事来。”</p>
“父皇请说。”</p>
“你在家中与你长姐关系如何?”</p>
严言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询问此事,又转念一想,李焕近日在朝中如日中天,想必,皇上经此一事,也动了立李焕为储君的心思,这才想起李焕的婚事。</p>
“我与长姐的关系倒也还算亲昵,只是长姐大我几岁,今年与我来往不多。”严言如实答道。</p>
皇上沉思片刻,问道:“可朕听说,你这长姐好似时常刁难你?朕还记得她曾诬陷你残害十一皇子一事。”</p>
严言摸不清君意,特意这此事提在明面上,难不成是想听严言说严思月的不是?</p>
“长姐当日年纪不大,应是受了他人的摆布和蛊惑。听父亲说,长姐现在已是亭亭玉立,只怕早已将当年所做的糊涂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p>
严言避重就轻的将严思月当日所做之事一笔带过,若是皇上起了疑心,只怕严思月嫁与李焕的事又要搁浅。</p>
“父皇为何会忽然如此在意长姐?”</p>
皇上提了提腿上盖着的狐氅,“朕这一病,身子亏空了不少。太医虽叫朕静养,朕可以静养,但这一封封的折子可是不愿意等朕痊愈啊!所以朕想着,想让你三皇兄学着处理政事。但安家立业,你三皇兄还差点,他正妻的位置还未有着落,所以……”</p>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父皇可要儿臣回府一趟?”</p>
皇上轻咳了两声:“此事说与你,倒也无妨。朕很相信你父亲的为人,但朕却不甚了解你这长姐,朕近日着人去打听,打听出几桩事来,让朕心里没底。”</p>
“父皇说的可是之前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p>
现在在陵阳城中,谁还不知晓李焕和严思月的之间的暧昧往来。</p>
“虽说你父亲已经惩治了你长姐,但无风不起浪,平日里在宫中,朕也亲眼瞧见过。先前朕觉得两个孩子之间,若是情投意合也没什么不好,可此事传遍陵阳,朕总是觉得这其中好似是别有用心。”</p>
严言心生后悔,她只顾着将两人撮合在一处,哪里还记得陛下十分忌讳他人惦记皇权一事。陛下极其信任严治竹,绝不会相信严治竹有异心。但陛下却会因此将所有都归结在严思月的野心之上。</p>
相府庶女罢了,就算是背靠相府也不该将主意打在皇子身上。</p>
“你父亲可有与你说过此事?此事就莫要告知你父亲了,你父亲的为人朕知晓。若是你父亲知道朕今日与你议论了严思月,明日必定会气冲冲的跑来养心殿替你长姐拒了有关皇家的所有婚事。”皇上笑道。</p>
“是,父亲确实是如此性格。我与长姐虽在家中处境相同,甚至,父亲会更纵容长姐些。但,父亲一回府,听闻了京中传闻,便将我长姐一顿好打,此事有关严府家风,父亲很重视此事。”</p>
皇上笑了几声:“朕不是问这个,朕是想问,若是将你长姐许于三皇子,你父亲更希望她能是正室之位?又或是侧室也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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