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被罚跪的消息传进了温贵人宫里,温贵人随意套着一件敞衣就来了景盛宫。</p>
皇后看见衣衫不整的温贵人,皱眉训道:“温贵人,你身边是没人了吗?”</p>
温贵人蹙眉回道:“请皇后娘娘饶恕臣妾,臣妾只是听闻了母亲的事一时心急罢了。”</p>
严思月温柔的劝道:“娘娘再心急也该将衣服穿好,如此一路过来,岂不是又要惹人非议?麦冬,去帮帮温贵人。”</p>
“关你什么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p>
前一秒还眉目中透着委屈,下一秒就一改神色怒视着严思月。</p>
“温贵人可真是不识好人心。”惠妃笑道。</p>
“你还是想想怎么陛下解释吧!”温贵人一转脸冲惠妃斥了一句。</p>
惠妃收了笑容,慢慢隐在人群之后。</p>
皇后怕再闹下去会引来皇上,说道:“诸位,今日便到此为止,大家各自散去吧,范夫人,半小时后来我宫里抄一本经书再走。”</p>
“恭送皇后娘娘。”</p>
皇后推了推耳坠,转身回了正殿。</p>
温贵人打着伞跪在范夫人身旁,看着人群之中的严思月,狠狠的瞪了一眼。</p>
有此风波,想必皇后之后几天定会将范夫人与惠妃分开。</p>
夫人们纷纷散去,严言也带着贺嫦会和关阁。</p>
“严思月如今的手段倒真是高明。”贺嫦摇头说道。</p>
严言听母亲的语气,既不是责怪,也不是生气,倒像是觉得可惜。</p>
“母亲为何觉得可惜?”</p>
贺嫦叹道:“严思月为人算不上正派,但在府里也只是心思重些罢了,若是我和你父亲对她加以管教,今后虽不说能与你一般心性,但也能与娄元诗相较。</p>
“我看今日严思月所作所为,已是失了底线,我知晓她先前被温贵人责难的事儿,但比心而言,确实是她错了,她不仅不知悔改,心中只有报复。如此一来,当真是无药可救了。”</p>
严言正色道:“只是严思月今日所做之事,看似与她毫无关系,但随意一盘便知道今日之事定有她的影子。”</p>
贺嫦接道:“若不是她今日先皇后一步在殿中指引座位,怎会让这两人坐在一起,范夫人是出了名的善妒,能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给严思月的,定是皇后。”</p>
“严思月那么聪明,她应该知道她逃不过皇后的眼睛。”</p>
贺嫦站立在和关阁门前,道:“她正是知道逃不过皇后的眼睛,她才会不遮掩的去做,如此一来,皇后才会真的放心。”</p>
“倒是便宜了皇后,平白无故捡了个死心塌地的便宜女儿。”</p>
这日深夜下了一场大雪,树枝支撑不住如此重量的雪,成堆成堆的往地上落,在严言的耳朵里,就好像是有人将棉被丢在地上一般吵闹。</p>
又一个树枝“咔嚓”一声断落在地上,严言终于睁开眼,想要一探究竟。</p>
她一拉开床帘,就看到窗口上蹲着个熟悉的身影。</p>
“你怎么来了?”</p>
严言随手拿起一件披风,踩着鞋子探出头去看。</p>
“自然是有事。”</p>
魏青朝跳进来关上了窗。</p>
眼前的少女乌发满肩,将本就细窄的肩膀衬的更加单薄。</p>
魏青朝将人推回了床里,“外面太冷,不必下来。”</p>
魏青朝蹲在床边,仰视着严言的脸,她的睫毛映着烛光,在眼下映上了一片影子。</p>
“戎族那边只是试探,二皇子他们不日便回陵阳。”</p>
严言波澜不惊的点点头,“你冷吗?要不要坐上来?”</p>
魏青朝一愣,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雪,笑了。</p>
“我怕你已经睡了,就在外面拍了两棵树。”</p>
“我说呢。”严言两只手托着脸,团在床上。</p>
魏青朝一只手搭在床沿,低着头想了很久。</p>
终于,他开了口。</p>
“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p>
严言背着光,勉强能看到魏青朝的脸,他眼帘低垂,好似不敢正眼瞧严言一般。严言捕捉到他脸上淡淡的哀伤,慌了心神。</p>
“出什么事儿了?”</p>
魏青朝舔了一下唇,“戎族确实是试探,两军交战了几日便各自退去,但许长明不太好。”</p>
“怎么回事?”</p>
她下意识握着魏青朝搭在床沿上的手,因为焦急,严言的眉头拧做一团。</p>
“不清楚,前方的探子只说许长明出了事,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人还活着。”</p>
人还活着?岂不就是差点命丧黄泉?</p>
严言满腹疑团,“怎么会这样,以许长明的身份,不该有人对他下手才是。”</p>
“若是有人对许长明下手,一定是许家的宿敌。”魏青朝接道。</p>
严言这才明白魏青朝所说的“做好准备”是这个意思。</p>
“不知道许长明会如何想,在那种情况下,他若是信了严家派人害他,我能理解。”严言道。</p>
“不如在许长明回来之前,查一查你们严府。”</p>
严言靠在床架上,魏青朝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p>
“炮灰就是炮灰,无论我如何筹谋,都不如她的人设,我守不住,她一击即溃。”严言小声叹道。</p>
魏青朝听不懂,当然,他也不打算去问,从他认识严言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严言心里藏着些什么,做任何没有缘由的事都有她的目的。</p>
“小姐?”</p>
外面忽然传来秋芬疑惑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