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看了一眼龙椅上无动于衷的陛下,霎时心里也没了底气:“怎的到了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竟就是叫他们全盘托出了?”</p>
今日闹这一出,桑伦来时心中本还没底,许相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桑伦:“回陛下,此事我也不清楚。”</p>
“陛下!他撒谎!”一直跪倒的都弈,忽然开口反驳道。</p>
许相不满的啧了一声:“还没问到你,你急什么!”</p>
韩忠元一听,即刻略过桑伦,看向都弈:“你为何说他撒谎?你如何证明他在撒谎?”</p>
都弈回道:“奴才之所以知道他在撒谎是因为昨夜奴才一直和桑公公在一起!”</p>
韩忠元不发一言,慢慢站在了桑伦面前:“方才许大人已经说过,殿前若是撒谎便是欺君。你以为是你保下了主子,实则你的主子要被牵连一同受到责罚。”</p>
“桑伦,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为了替我避嫌,替我遮掩。”</p>
李焕和桑伦相处多年,只一个眼神,桑伦就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p>
桑伦看着面前的一双脚:“韩大人,奴才昨夜确实和都弈在一起。那是因为我陪着太子殿下来给郡主送菜,殿下担心我们二人深夜来和关阁引得郡主惊慌,因此将我遣在外院。”</p>
韩忠元不予置评,转身走向都弈:“昨夜情形是否如同桑伦所说?”</p>
都弈回道:“回大人,并非如此。昨夜太子殿下一来就往内殿去,我几番阻拦也无济于事。我尚未来得及去通报郡主,桑伦就将我拦在了殿外,不许我进去。一直到今日早上,郡主殿下出来寻我,桑伦才放过奴才。”</p>
范习冷哼一声:“许相现在还想如何替太子殿下说话?郡主自站在此处开始就从未栽赃冤枉过太子一句,郡主冰雪聪明怎会不懂昨夜发生了什么。倒是许大人和太子一上来就攀咬郡主,此事倒不得不让人寒心呐!”</p>
许相还想着争执几句,就看见了皇上审视的眼神,他即刻躬身站了回去,假似无言以对。</p>
李焕看清了形势,皇上虽然生气,但也不会不顾皇家颜面的深究。只要咬死不说,皇上再如何生气,也不会全然怪罪他。</p>
李焕想的是好,但严治竹怎会轻易就放过他:“陛下,且不说昨日太子去寻郡主的初衷为何。只说红雀被人击晕,此事就足够陛下深思。”</p>
魏青朝即刻接道:“陛下,宫中禁军统领武功深厚,如此都未能发觉和关阁中出了如此大事。臣以为,该罚禁军统领失职之罪。”</p>
站在魏青朝身旁的人打了个哈欠,听到此言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将军!你这是干嘛?你昨夜过来的事儿可是我替你遮掩的!”</p>
魏青朝不理身边的小声嘶吼,拱手道:“太子在和关阁中失去意识,此事并非小事。禁军统领蔡禄昨夜值守,竟对此事一无所知,罪该当罚!”</p>
蔡禄慌慌张张的站在魏青朝身边:“陛下,昨夜臣并非一无所知,昨夜太子殿下去和关阁一事臣都知晓,但太子殿下进了和关阁之后的事,臣就不知道了。”</p>
他看了一眼魏青朝,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又补了一句:“陛下,郡主是女眷,男女有别,臣实在是不敢查探道郡主宫中啊!”</p>
陛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蔡禄:“既然你都看到了,方才为何不说?”</p>
蔡禄不知该如何回答,张了张嘴,自认倒霉。</p>
“你昨日既然瞧见了太子去郡主宫里,那太子当时带了几人?”</p>
“回陛下,殿下带了两名宫人。”蔡禄忙答道。</p>
“两名?”陛下又将视线转回李焕身上,“你都带了谁?”</p>
李焕也不敢再包庇:“回父皇,儿臣带了桑伦和时吉。”</p>
皇上眉头一皱,时吉曾在李桢的宫中,后来被李焕要了过去。旁人不知时吉会武,但他却十分清楚。</p>
皇上瞧了韩忠元一眼,韩忠元立刻领会:“时吉,你昨夜身在何处?”</p>
时吉不及桑伦稳重,被这一问就乱了阵脚,“奴才……奴才昨夜陪着太子殿下去了和关阁。”</p>
“这种话就不必多说了,你且将你作夜所做的事情统统说上一遍。之后我们会着人去查,你说的是否都是实话。”</p>
韩忠元说话铿锵有力,就仅仅几句,时吉就没了主意。</p>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莫要拖延。”</p>
时吉想来想去,他虽不如桑伦聪明,但也知道他说的越少,李焕能辩驳的地方才最多。</p>
“回大人,奴才昨日跟着殿下虽去了和关阁,但殿下不许我进内殿,我便如同往常一般候在殿外。”</p>
“都弈,你作夜可有看见时吉?”韩忠元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