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听到红雀着急的声音,严言下意识用手遮住了伤痕。</p>
“还说没事儿?这多严重,万一留下疤怎么办?”红雀掰开她的手,吹了吹,拿药箱去了。</p>
严言第一次看到魏青朝如此凶狠,无论是下午垦宜的挑衅,还是之前太子的刁难,魏青朝都隐忍不发,今夜这番,严言属实没有想到。</p>
魏青朝平静下来之后,眼里全是后悔,两人本身离得极近,他平静后,慢慢站在了稍有些远的位置,很怕自己再次伤人一般。</p>
严言也见过不少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但像魏青朝这般发起火来就不知自己作为的,除了红雀,魏青朝是第一个,也不知他自己是否有所察觉。</p>
魏青朝翻过一个又一个宫墙,最后回到了六皇子的寝宫,他刚换下夜行衣,就有宫人来叫他。</p>
他还是宛若一个透明人,跟在六皇子身后,陈公公带着侍卫例行公事翻了一遍,带着人走了。</p>
魏青朝又换上夜行衣,将杯子枕头团成有人在的样子,嘱咐门口的宫人无事无需叫他,打开窗子,跳上房顶。</p>
今夜虽然混乱,但却是探查的好时机,魏青朝找好位置,几个飞跳就到了三皇子宫里。</p>
他一落在三皇子后屋屋顶,心里就有些发毛。</p>
不为别的,就只为这宫里黑着的大半房间,他平时少来此处,皇帝不喜三皇子和兰贵人,自然也将他们的寝宫安排的远远的,几乎和浣衣局靠在一起,可见皇帝是真不喜这对母子。</p>
三皇子的寝宫虽然远,但占地却很大,和东宫差不多,但这十几个房间,仅有几个亮着烛灯,其他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靠后几个房间的房檐下,已经有燕子在那下面筑巢,甚至还挂着蛛丝。</p>
光是从屋顶的瓦就能看出李焕母子是如何不受宠,连屋顶的瓦片都几乎碎的七七八八,怪不得这个屋子没人住,若在下雨天肯定漏作一片。</p>
魏青朝转了一圈,整个宫里竟只有李焕和桑伦两人,他放心的跳了下来,刚落下,就听到背后房间里的低吟。</p>
魏青朝汗毛竖立,又回了屋顶,为刚才的莽撞心惊肉跳。</p>
那声音极其嘶哑,说是低吟,更像是低吼,好似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着这样的声音,引起注意。</p>
低吼声不仅惊到了魏青朝,还引起了李焕的注意。</p>
李焕本在书房抄写,听到声音叫来了桑伦。</p>
李焕笑着对桑伦说道:“后面哪位可能是饿了,你去将今日剩下的夜宵拿来。”</p>
魏青朝站在屋顶看了个清楚,那桑伦不情不愿的提来食盒,李焕倒是微笑着接过食盒,提点了桑伦一句,最后叫桑伦站在屋外,一个人进去了。</p>
魏青朝不明所以,蹑手蹑脚的掀开屋顶的瓦片,仅凭透进来的一点儿月光来看里面的情况。</p>
四周房间的微光,再加上月光,都照着里面,倒也不算太黑。</p>
只是房间里屏风东倒西歪,桌椅也是如此,其他摆设砸了一地,好像有十个会武功的人在里面打过架一般。</p>
唯有一个红木榻还算完整,那红木榻上躺着个人,听到有人进来,又开始嘶哑的低吼。</p>
李焕提着食盒进了屋,“母亲,今日晚宴剩了好些吃食,儿子都叫御膳房的给你备了些带来,母亲很久没吃过宫里的宫宴了吧,可还记得宫宴的菜品?”</p>
床上的人在低吼,李焕装作听不到一般在与她聊天,场面十分诡异。</p>
李焕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摆在床榻边上,魏青朝皱了皱眉,就不能寻个桌子来?</p>
李焕一边摆,一边说:“今日,儿子和太子说话,太子十分关心您的病情,只是,他当着所有人面来问儿子,儿子竟觉得有些难堪,唉,终是我心境不够,差点被人牵着鼻子走。”</p>
李焕夹起块肉,放在兰贵人嘴边,“母亲闻闻,这是母亲从前最爱吃的炖肉,今日父皇看到这盘菜,还特地嘱咐我,叫我一定要将这道菜带回来,给您尝尝,父皇提到您时,还叹了口气,想必父皇还是在意母亲的,父皇嘱咐我,要好好服侍您。”</p>
兰贵人猛地转过头,不肯吃,李焕用蛮力将肉塞进了兰贵人嘴里,兰贵人吐了出来。</p>
李焕放下筷子,像是在哄小孩,“母亲这般,叫我如何是好。我们母子在宫中本就地位卑微,偏偏母亲还有了疯病,我每每在父皇面前崭露头角,父皇都不曾夸奖我,我知道,父皇就是怕我,就如同怕你一样,怕我迟早有一天也染了疯病!”</p>
李焕说着说着,脸上的温柔不再,他狞笑着,将床边的菜一盘一盘倒在了兰贵人的脸上,滚烫的粥烫的兰贵人在床上直打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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