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辞剥的速度很熟练,茵茵吃的速度赶不上他剥的速度,小手上的板栗肉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直到茵茵白软的手心快要堆满了,沈令辞的速度才慢下来。
茵茵看着手上的板栗肉越来越多,一边感受这口中又甜又糯的美味,脸上也全是满足的笑容,笑得眼睛弯成了一道漂亮的月牙,梨涡也显露出来,随着咀嚼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沈令辞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觉得十分满足,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投喂的时候,茵茵还会捧着一手的板栗肉山,灿烂笑道:“九九,好甜好好吃,我要吃不完了,你也快来吃啊!”
她更甜,简直甜到他心里。
他想,等以后退役了,他也陪她一起吃。
沈令辞见她又大又亮的杏眼,高兴的打量着每一个剥好的板栗,似乎在挑选要吃哪一个,坏心的又加快了剥板栗的速度。
一个放到茵茵手心里,一个喂到她嘴边。
茵茵见递到自己嘴边的板栗,嗷呜一口吃掉。
慢慢的,茵茵就被沈令辞投喂得双颊鼓鼓,连梨涡都被鼓起的双颊给撑得不见了踪影。
茵茵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幸福的眼睛的眯起。
沈令辞擦擦她嘴边的不小心沾上的碎屑,笑道:“真像只小松鼠。”
茵茵杏眼瞪圆,她手里捧着小板栗山,嘴里也被投喂的满满当当的,手不能动嘴不能说,竟然一时间门失去了反击能力。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沈令辞拿起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惊!
大胆!
沈令辞见她眼神如此传神,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
茵茵吃完了嘴里的,虽然手上的依旧舍不得动,但是嘴巴解放出来了,她气呼呼的道:“九九你变坏了!”
她手不能动,灵机一动,小脚丫从兔子拖鞋中取出来,对着沈令辞的大腿就蹬过去。
“看我的厉害!”
本来以为沈令辞会给她蹬,她也没用多大的力道,结果脚踝就被抓住了!
捉住了!
茵茵缩了缩腿,气鼓鼓道:“九九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沈令辞笑道:“我给你按按,最近又是去跑去金季泽那边,又是去研究所,微信步数天天都是第一。”
腿上顺着他的力道,将小腿搁在了沈令辞的腿上。
茵茵疑惑:“你还会这个吗?”
沈令辞道:“你隔三差五就给我做理疗,看也看会了,我还学了你那篇锚定法的论文,多少也算是有你几分真传。”
“好吧,那你试试?”
茵茵倒是没感觉,她每天步数第一,完全是因为自己比较欢脱,喜欢东瞧瞧西看看,但是她身体里有光之力流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感觉。
茵茵吃着手里的板栗,就感觉腿上还真的被按得挺舒服的,人类身体不可避免的问题?
“我是不是没按对地方?”
沈令辞想到自己平时的感觉,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没按到地方,要不然路青茵的表情不会这么平静。
茵茵连忙道:“按对地方了,你稍微再用点力。”
微微的酸涩感从腿上传来,茵茵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偷偷的给沈令辞的手指上,加了如蚊香一般盘旋的光之力,将他的指腹层层包裹起来。
奶白色泛着金色光晕的光之力,紧紧的贴在他每个指头上,随着他用力一摁,光之力也传入她的身体里。
路青茵感知到一股又酸、又痛、但是又非常舒服的感觉,从小腿上传来。
茵茵闭了闭眼睛,舒服地感叹一声:“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她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都会有这么舒服的感觉,茵茵甚至都突然想试试把自己肌肉弄疲劳、紧张,然后就可以体验一下,像是运动员那种控制不住喊出来,不知道会有多舒服。
“再下面一寸,这里按着应该也舒服。”
茵茵像是好奇宝宝,指挥着沈令辞给她按小腿肚上的不同点。
沈令辞可能是把毕生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了茵茵,脾气极好的顺着她的指示给她按。
茵茵吃着手里软乎乎,甜糯糯的板栗,感受着腿上传来的舒服,茵茵靠在沙发的大靠枕上,一脸餍足。
“以后还要给我按!”
沈令辞动作都没停,眼中喊着笑意,认真点头应道:“好,以后都给你按。”
等茵茵手上的板栗吃完,她也抽了一旁的湿纸巾擦手,然后跳起来拍拍沙发道:“我好了,换你躺在这,理疗时间门到啦!”
茵茵摩拳擦掌,小脸上满是兴奋。
一晃眼就到了周末。
本来他们应该去参加金季泽的聚会,不过茵茵突然收到消息,瀚里森的恢复情况和预计有点不一样,希望她能去看一趟。
本来当初说好的治疗方案,因为她要出国就断了一周,茵茵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听到这事,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茵茵对沈令辞道:“那你先去,我去看完就来。”
沈令辞对司机道:“你送她去医院。”
茵茵想拒绝:“那你怎么办?”
沈令辞掏出手机:“我让金季泽绕点路来接我,车送你去的话,刚好结束了车还可以送你去聚会的地点。”
茵茵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我就先走啦。”
茵茵被送到医院,看了一下瀚里森的检查报告,但是总感觉眼皮在跳,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怎么都看不进去。
茵茵也不知道检测报告上的这种数据变化的由来,她走到病房里,去看了一下瀚里森身体里的光元素。
看着没什么大问题,相比于才学不久的医学知识,茵茵其实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光之力,她道:“不是跟腱治疗的问题,我建议你去检查一下肝,有点小毛病。”
瀚里森手茫然的在肚子上下左右乱摸:“我的肝?”
茵茵对瀚里森道:“小问题,别怕。”
她又对刚刚帮忙翻译的医生道:“你带他去检查一下吧,我在这里等你的结果。”
大块头瀚里森被带去做检查,茵茵百无聊赖的在外面等待,脑海里是想要从结论倒退一下刚刚看到的数据,但是眼皮偏偏老跳。
电视台新闻的声音传来:“今日八点三十一分,路一辆公交车意外撞出栏杆,落入湖中沉底……”
茵茵注意力一下被扯过去,这条路不是他们去聚会必经之路吗?
下一秒,她就在屏幕中看到了谭剑、金季泽、平乐咏、沈令辞浑身都湿漉漉的身影,身上还有血液的红色。
一个个面色苍白,浑身脱力。
现场还有不少救护车!
新闻里的声音还在响起:“因救援及时,目前所有人均已成功获救,暂无一例死亡……”
茵茵直接朝着电梯跑去。
一路飞驰电掣,茵茵到了上次那家抢救车祸的医院。
凭借着上次的事情,好多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她,很快茵茵就在一片匆忙混乱中,问到了沈令辞病房。
茵茵进去就看到他虚弱的躺在床上,手上正在输液,看起来唇色发白,还在不断咳嗽。
茵茵一下子眼睛就红了。
沈令辞在她眼里,一直都是非常强大的,即使是当初伤重退赛,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也是矜贵俊朗的样子。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好像都难不倒他,就像是无所不能一样,永远不会让她失望。
强大得好像是顶天立地的山。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沈令辞这样虚弱的样子。
沈令辞本来咳嗽不断,发现她进来了,声音顿时停住了。
他靠在病床上,整张脸都绷起来,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反应。
他声音略有些沙哑:“我没事,别担心。”
茵茵走近,然后摸摸他的额头,身体全都被有点厚度的被子给遮住了,她只能这样探查。
茵茵感受到他确实还好,终于放下心来,但是此刻眼眶都已经彻底红了,她努力吸了吸鼻子。
沈令辞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努力笑道:“你之前不是说伤了的话要罚我吗,我把自己给弄伤了,接受惩罚,茵茵你别哭。”
茵茵气恼,手捏住他脸,往两边扯,原本俊朗刚硬的脸都被她扯得变形了。
“大猪头!”
她想骂他傻,又想表扬他是大英雄,最后却都说不出口。
他又不是学游泳的,而且溺水的人本身就很危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想到这种可能茵茵就一阵后怕。
但是如果不下去救人,那一车公交车上的人说不定真的会出事,溺水这种事,晚个几秒可能就是人命,哪里能等到专门救援的人。
手里用力扯,将他帅气的脸庞揉变形,看他眉宇间门展露一丝笑意,被她扯得红润一些的面色,心里那种忐忑和心慌的感觉终于散去。
此刻一个医生靠近,轻轻咳嗽两声:“路医生。”
茵茵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松手,回头就看到熟悉的医生。
茵茵不好意思道:“你检查,我先去看看其他人。”
她走到外面走廊,远远就看见金季泽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得满脸是泪。
周围站满了教练、队医和队友们,都面带愁绪。
茵茵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金季泽看起来情况还算好,应该是不他出问题了。
张教练低声道:“谭剑为了救人,身上被玻璃划伤,送来的时候满身是血,而且医生说那个水也有问题,污染很严重。”
他顿了顿,声音也带上了点担忧:“谭剑肺部重度感染,心肺功能可能严重受损。”
现场其余人听完,头都低垂了些,眼眶都红了。
金季泽靠在墙边,手抱着头狠狠地敲了几下,身体都颤抖起来,声音满是哽咽和自责:
“十年了,为了这次奥运会,他准备了十年。”
“都是我的错,就不该走那条路,不该信他的话,信他可以坚持,就不该搞这个什么聚会,待在馆里就没这些事了。”
“都怪我。”
气氛很一度消沉,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张教练勉强收拾好情绪,其实他心里也怨,但是理智此刻还是占据了上风:“不怪你,三十多条人命。”
茵茵还以为什么大事。
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走上前去拍拍金季泽的头:“你在网上叭叭叭的时候那么会说,和杠精对线的时候,什么刁钻的反驳都能想到,怎么这个时候这么不灵光?”
金季泽跌坐在地上,带着满脸的泪水和通红的眼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茵茵肯定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悲伤和沉寂。
“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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