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很自然地从沈南乔手中抽出她用惯的帕子，轻轻擦了擦耳朵。</p>

这动作透着不避嫌的亲昵，倒让原本淡定的沈南乔红了耳根。</p>

“私相授受，暗度陈仓，这事是我不对。”沈静怡一字一顿，“杀人不过头点地，木已成舟，还望督主周全。”</p>

沈家上下皆惊，这个脾气比嫡小姐还大的庶小姐，竟然开口道了歉。</p>

“本督凭什么周全你？”</p>

这一声如惊雷炸耳，生生将沈静怡定在当场。</p>

都已经服软了，他还不足意儿？</p>

“难不成要我跪下给她道歉吗？”</p>

“本督夫人难道当不起你一跪？”</p>

宁肃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生的精致，哪怕眉梢眼角俱是凉薄，也不会让人生厌。</p>

沈静怡含恨望着沈南乔，怨她嫁了这样一个悍夫，更恨自己竟被手下败将逼至如此尴尬境地。</p>

那眼神让宁肃登时沉了脸。</p>

连眼色都不必使，柳嬷嬷身形如鬼魅，一掌重重扇在沈静怡脸上。</p>

那一声儿又脆又响，电光火石般在沈静怡脸上炸开。</p>

“前两日在侯府，看来没让姨娘学乖啊。”</p>

她被打得发懵，耳畔只听见众人惊呼，但却半晌没回过神。</p>

徐姨娘急怒攻心，扑上去便查看女儿的脸。</p>

“反了天了，一个奴才竟然敢打主子！”</p>

柳嬷嬷不卑不亢。</p>

“老奴是尚仪局正七品女官。”</p>

言外之意，她比沈静怡还要高一头。</p>

而且众所周知，司礼监和尚仪局不论品级论高低。</p>

若是得宠些的嬷嬷，在宫里连位分低些的贵人都要让三分。</p>

徐姨娘不知，沈尚书却是门儿清，当即忍辱上前。</p>

“沈某替小女多谢嬷嬷指教。”</p>

宁肃回头敷衍冲老太君拱拱手。</p>

“抱歉，越俎代庖了。”</p>

老太君笑笑。</p>

“该是老身谢谢督主，替府上管教不肖子孙。”她瞥了眼卷着帕子胡乱拭泪的徐姨娘母女，“真是见笑了。”</p>

她活了大半辈子，心思何等敏锐，一眼便看穿宁肃是想把沈南乔摘干净，所以自己出面做恶人。</p>

这点体贴入微的细致很能激起人的好感，于是她看宁肃的眼神愈发和气了几分。</p>

宁肃起身，双手按在沈南乔肩膀上，把她推到自己前面。</p>

“这话在平远侯府，本督说过一次，今日在沈府不妨再说一次。”</p>

他眼神扫过众人，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p>

“以往你们欺负没主儿的姑娘便罢了，自此之后，谁若动她，就是跟本督过不去。”</p>

小剧场</p>

某督主：我最喜欢的就是放狠话环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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