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中两封书信是李承盛亲手所写,内容都是些生活锁事,大多都在谈生意,比如生丝的价格,麦子的价格,还有皮格羊毛等,这李承盛不像出使的官员,倒像个做了多年生意的商人。</p>
而付阁老手中的书信则是除起了北方天气,说到北戎人总是袭扰在梁边境之事,荆王的回信里则谈到,袭扰的北戎人并非北戎官军,而是北戎境内的一些流寇和土匪,他们有点占山为王,故意打劫南来北往的商人和大梁边民,因着他们抢掠的大多为南梁人,北戎官府也故意睁只眼闭只眼,荆王倒是提供几个流寇窝点,和行动规则,大梁边军依据情报,端掉了几个土匪窝和据点。</p>
而林相手中的信则更有意思,这封信上也有提到布防图,却是李承盛向荆王索要北戎流寇的布防图,荆王还笑着说这是让他通敌叛国呢。</p>
“皇上,三皇子提供的那张布防图能让臣一观么?”赵鸿昱道。</p>
皇帝道:“你守边多年,对布防图最有发言权。”</p>
赵鸿昱细细看过那张布防图后笑了起来,皇帝道:“如何?莫非是假的?”</p>
“回皇上,此布防图是真的,而且,是臣亲自布防的。”</p>
皇帝脸一沉:“如此说来,那些信件就算有的不算叛国,光这张军事布防图,就足以证明,李承盛是叛国贼。”</p>
李承盛大惊:“皇上……”</p>
周玉清一听便得意了:“就是啊,那么多虚头巴脑的想为要李承盛脱罪,铁证如山,李家就是有了异心,李家世出名门,当以书之词民传家,却一心只想着赚钱,满身铜臭,低俗下贱,自甘堕落,这样的世家,不要也罢,不如灭全族,以儆效尤。”</p>
赵鸿昱又是一脚踹翻他:“你是有多凶残,开口闭口不是抄家就是灭族,你知李氏一族有多少人?给你十把刚刀杀三天三夜都杀不完。”</p>
周玉清满脸委屈:“皇上,晋王世子也太逛妄了,臣乃朝廷命官,代表天家颜面,当着圣上的面几次三番殴打臣,这是犯罪。”</p>
“犯罪,犯罪,你口吐芬芳污陷朝中重臣,陷害有功之臣,算不算犯罪?”赵鸿昱又是一脚踹去,这一次踹的部位有点特殊,他捂着隐私处痛得直跳脚,有人不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p>
皇帝皱眉,喝道:“赵鸿昱,莫太过份。”</p>
赵鸿昱躬身一礼:“是,臣还有话未说完,这布防图虽然是真的,却是前年用过的,如今的边防,城防早该了,若这图真是李寺卿今年才给北戎的,对方又信以为真的话,按这张图来进攻我军,就会吃大亏,可以说,这张图就是个陷井。”</p>
皇帝欣然笑道:“朕记得,昨日北戎三皇子明确说过,此图正此当下大梁边关的布防图,如此说来,李爱卿,你不但无罪,还有功。”</p>
李承盛也没想到,反转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有力,可他脸上没有半点欣喜,反而俊眉拧得更紧:“皇上,此图并非臣给荆王的,臣……当真没有给过荆王布防图。”</p>
皇帝皱眉,赵鸿昱要送他一分功劳,这家伙却不要!</p>
“皇上,此图确实非李寺卿所赠,而是……”赵鸿晟走了进来,大声道。</p>
他素来不怎么守规矩,不听宣突然上殿是为大不敬,但皇帝不发话,朝臣又知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时竟没有人为此而为难他,都看向这个清冷孤僻的新晋最年轻的亲王。</p>
“而是什么?”皇帝很上道,立即捧哏。</p>
“三年前,有好几场战役大梁军都遭受了大挫折,不知十七郎可还记得?”</p>
赵鸿昱道:“不错,当时北戎人似有神助,我方的动向与布防对方都了如指掌,打了我们好几个猝手不及,伤亡惨重,一连丢了三座边城,后来改了布防后才……莫非,这布防图当真有人给了北戎?”</p>
“这就要问拓拔燕,此图从何而来了。”赵鸿晟道。</p>
“宣北戎三皇子拓拔燕。”皇帝道。</p>
拓拔燕换了身干净的北戎官服缓缓走进朝堂,向皇帝行礼:“外臣见过梁皇陛下。”</p>
皇帝看他面色有异,也没多问,直接道:“拓拔燕,我大梁布防图究竟是从何而来?”</p>
三皇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承盛,嘴角微扬:“自然是……从这位李大人处得的。”</p>
李承盛苦笑:“此一路,下官知道对殿下管束和规劝太多,让殿下厌烦,但殿下也不至于因此要杀了下官,甚至要害下官全家全族吧,你我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p>
三皇子笑得眉眼弯弯:“这可不关本宫的事,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p>
“好了,三殿下,下官认输如何?”李承盛胀红了脸,无奈道。</p>
三皇子立即收了笑,嗔道:“早说嘛,何至受苦。”</p>
然后他向皇帝一揖:“皇帝陛下,布防图,并非从李大人处所得,外臣也是被人威逼利诱,这才欺满陛下,还望皇帝陛下恕罪。”</p>
此言一出,大臣皆哗然,尤其周玉清不满:“三皇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初在大殿上,您可是口口声声说李承盛是通敌叛国的逆臣。”</p>
“是呀,本宫不是说了嘛,被威逼利诱,威逼利诱你懂吗?”三皇子拍着周玉清的脸,咬牙切齿道,他很讨厌旁人质疑。</p>
“何人威逼三皇子,您可是北戎皇子。”周玉清避开三皇子的手,冷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