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在话。</p>

皇帝也头痛。</p>

原本宁王与晋王府两股势力相互制衡之下，还算相安无事，朝政也还稳固，原本是个活死人的皇太孙突然好了，就凭皇太孙这个称号，就是一股新势力，当初太子门下有转投两位亲王的，也有隐而不发，不参与争储的，会不会向皇太孙靠拢呢？</p>

皇上本就不想责罚李轻颜，可这妮子胆子越来越大，越发没规矩了，不就是仗着自个两个孙子的宠爱么？</p>

今日怎么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p>

“李轻颜大胆妄为，来人……”</p>

“皇祖父——”赵鸿昱顶着清瘦憔悴的脸大步进来，在李轻颜身边跪下：“皇祖父，阿颜为救孙儿殚精竭虑，劳累过度，这才胡言乱语，求皇祖父宽恕。”</p>

看见大孙子好端端地跪在自个面前，皇帝老泪都要出来了，急忙下来，亲手扶起他：“阿昱啊，你可吓着朕了。”</p>

皇帝是个好祖父，他疼赵鸿晟，也疼赵鸿昱，一个是太子生的，而太子是召仁皇后的儿子，召仁是他的白月光，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看好的皇位继承人，有谋略有手段又有胆识，能文能武，江山若能让他继承，保不齐能开疆拓土，为祖宗基业添砖加瓦。</p>

“皇祖父……”赵鸿昱动容，他感受到了皇帝的真心，病这一场也算值。</p>

要知道，因为赵鸿晟的一句话，皇帝可以无视已经发下的圣旨，一再反悔，次次都选择了赵鸿晟，而无视他。</p>

长辈的偏心是很伤人的。</p>

“起来吧。”皇帝对李轻颜道。</p>

祥福抹了把汗，扯扯李轻颜的衣袖，示意她退下，皇帝肯定有很多话要同赵鸿昱说。</p>

李轻颜看了赵鸿昱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p>

李轻颜走后，赵鸿昱道：“皇祖父，孙儿想去给皇太孙送药。”</p>

“阿昱！”皇帝皱眉，这事李轻颜难道没有瞒着赵鸿昱？</p>

“阿昱，朕还没查出是何人给你下的毒。”皇帝有些内疚。</p>

“皇祖父……”皇帝不是没查出，而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他不知该如何向赵鸿昱解释。</p>

“皇祖母她不会害孙儿的，不会。”赵鸿昱苦笑着喃喃，一遍遍重复着，也不知是在说服皇帝，还是在说服自己。</p>

皇帝心一沉，这个孙儿又不傻，他怎么能猜不到呢？</p>

当年的罗才人，还是晋王妃提起的。</p>

“阿昱……”皇帝想劝，主要这把年纪了，不想废后，皇后牵扯的利益太多，废掉皇后会引起朝堂震荡，最近为着两个孙儿和淮南道灾情，皇帝有点心力憔悴，力不从心，毕竟年岁摆在这儿。</p>

“皇祖母也没错，父王是个老实嘴拙的，她老人家素来不喜，虽然看重孙儿，可是……。”余下的没说下去。</p>

皇帝原本还不太相信真会是皇后干的，因为皇后向来也宠爱赵鸿昱，所以，不相信她会对赵鸿昱下手，但赵鸿昱才是晋王府最大的竞争力，皇帝也不看好晋王，他太过仁厚宽宏，不够心狠，坐上龙位之人，必须生杀予夺，有雷霆手段，懂得恩威并施，否则如何震慑得了如狼似虎的朝臣，那可都是千万人里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p>

这样的气魄宁王有，赵鸿昱也有，晋王没有。</p>

若赵鸿昱没了，晋王就没有半点优势了。</p>

思至此，皇帝背脊发凉，阿昱可是她的亲孙子啊，怎么下得了手？</p>

对亲孙子都这么狠心，当年小小的阿晟……</p>

皇帝越想越心寒。</p>

“朕，总要给你一个交待！”说完这句，皇帝感觉身心疲累。</p>

“孙儿听说，曹国舅参与了当年罗才人之事？”</p>

皇后本姓林，十岁时被养在了曹家，并改姓曹，曹家与林家本是表亲，十五岁那年被曹家送入当时的裕王府为侍妾。</p>

她由一个小小的侍妾慢慢成为如今的中宫，一国之母，一路披荆斩棘，手段不可谓不强。</p>

曹家家世强过林氏，曹氏一族却无能人，她入主中宫后，皇帝封了其兄为国舅，算是报答曹氏的养育之恩，林相科举出身，还一举成为当年的探花郎，有能力，又是皇后的亲哥哥，仕途自然一路坦荡。</p>

皇帝并非昏君，可算得上是个明君，只是对皇后一再宽忍，对亲人太过宽容，这才让皇后这些年越发的跋扈起来。</p>

当年皇太孙中毒事件，皇帝最先怀疑的就是皇后，但是，查不到半点证据，皇后为自证清白，还上交了凤印，将协理后之责交给了当年的淑妃。</p>

不过，也就两年不到，皇帝便查到了下毒另有其人，但证据也不充分，只将那两家人抄家流放，后来也清楚，应该是皇后故意抛出来背锅，以堵悠悠众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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