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顾延霆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横眉立目,嘴角都气的发抖,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下架子和她大吵架。
少女平素里和人上纲上线的时候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除了顾泽川还没有人在她嘴上占过上风,如今,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叔,竟来找不痛快,那她还忌讳什么!
“怎么?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还指望别人来告诉你吗?”宋晴礼阴阳怪气,慢慢从病床上站起来,俯视着床边的大叔,从高度和气势上,她一点没输。
顾泽川撩起眼皮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觉得甚是幼稚,他挪动轮椅,将放置在床头的水和药拿上,递到宋晴礼可以拿到的地方,这是他仅能做的:“吃药。”
“我不吃,我没玻”
“还是吃了吧,不然咬了人还得打狂犬疫苗。”顾延霆年过半百的人,竟然开口和一个小丫头吵架,他自己也是话一出口便没了下一句,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真的是有失风度。
“我不吃,药留给有需要的人吃,要吃也是给你吃,大叔,你今年贵庚,我看你也半截入土了。”
“你这小丫头,嘴里半句好话没有,阿泽,我是万不会同意你将这样一个女人娶进门的。”
顾泽川黑眸一沉,将手中的杯子塞进少女的手里,男人声调泛冷,显然已经不快,但依旧不紧不慢的坐直了才开口说话:“爸,我的生活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你还要插手?”
少女听到顾泽川对这位大叔的称呼,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恹恹跌坐在床上,她咽了咽口水,眨巴眨巴眼看着眼前勃然大怒的大叔。
这是顾泽川他爹啊?
好家伙,第一次见,就说人家半截入土,这以后见了面多尴尬埃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就这样一个女人,我都不知道你看上了她什么?”
“就算你半身不遂,以顾氏的财力势力寻一个大家闺秀给你做老婆不好吗?非得……”顾延霆说到此处,额间的青筋都突突起来,他嗔了一眼跌坐在床的少女:“非得找一个街边女泼妇。”
宋晴礼听到‘泼妇’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脑袋被无形的东西猛敲了一下,她气的腮帮子鼓起来,偷摸瞪了眼顾延霆,随即幽怨的盯着顾泽川。
“当初你把我送到顾菀,不就是觉得有我这样一个残废儿子丢人嘛,既然已经选择把我送走,那就不要再管我。”顾泽川性子看似温吞,实则骨子里透着刚烈,就算是亲身父亲,也不能得到半点私权。
顾泽川瞧见某位少女的幽怨眼神,他将手心摊开,上面明晃晃躺着几颗药,他冷幽幽的用眼神再一次提醒了她吃药。
少女撇了撇嘴,不敢多言,吃药喝水一气呵成,她喝水的时候吞咽的声音都压低压低,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这两位神仙打架伤及无辜。
顾延霆气的半天话都说不出来,瞅着自己儿子对这个泼妇百般照顾,心口就郁郁的。
“你,你就自甘堕落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大叔拂袖而去,走之前还不忘瞪一眼‘泼妇’。
病房里清幽的灯光照在男人冰冷的脸上,少女眼珠子滴溜溜转,她觉得顾泽川现在很反常,应该说碰上了他爹,他的情绪就很反常,或许他现在这副面无表情就是生气。